昨夜变故发生之时,他亲自带了宫中护卫前往了公主府,同裴玉等人汇合,杀出了一条血路,出了城。
但也正是因此,宫中防守薄弱,墨国军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占领了去。
借奄奄一息的景仁帝之手,让他们的强占成了名正言顺之事。
甚至今天还能下令通缉大周正统的太子,令人唏嘘又汗颜!
可原本,他们也不会如此狼狈,太子也不会被割一耳,如今,事已至此,左灏宇知晓就算说再多也无济于事,但心中的怒火,却仍烧的愈发的旺。
失望之至,但教诲多年,现如今他们又是一体,此刻,也只能拼命想出更全面的应对之策。
听到谢鸿朗的提议,他思索了片刻,否决道:“北边流民遍地,实在危险,不如去南边,南边虽同边陲小国时有冲突,但这这正好是谈判之机,让些利去,联合他们一起对抗政权不稳的厉川,或还有一战之力。”
“太子如今身体残缺,到时候需要出面之事便由老夫替代便是,待夺回政权,大皇孙继承大统,一切也算是回归正途。”
宋怀安在轿内朝着他声音的方向看了一眼,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
谢鸿朗赶紧道:“太傅严重了,殿下不过小伤”
“小伤?呵,那在谢大人眼中何为大伤?若不是你成日在太子耳边聒噪,巧言令色,如今可会是这般局面?”
谢鸿朗低垂下头,不再言语。
宋怀安拳头握的死紧,现在他失了一耳,就算得回权利后他也坐不上那位置了,心中实在恨极,可这老匹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提及此事,也是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中。
他气的双眸泛红,好一会儿,他才压抑着声音道:“太傅看来是年纪大了,南边不过蛮夷小国,不讲礼数,就算许了好处,他们也不会轻易满足,还是按谢鸿朗的意思,明日北上。”
左灏宇皱着眉头,继续劝道:“谈判本就是你来我往之事,只要利益足够,价值互换,不怕没有结盟啊!”
“谢鸿朗,你可听见了?”
谢鸿朗立刻跪拜行礼:“是臣领命。”
左灏宇一挥衣摆,长叹出声,忍着怒火朝着一旁走去了,脸色之上尽是失望之意。
谢鸿朗想了想,还是劝道:“殿下,太傅也是老臣”
“闭嘴,不过倚老卖老之辈。”
“没有他,本殿照样东山再起!”
宋怀安心中怒火不平,满脑子都是宋宁宁挥刃砍向自己时的模样,本是掌中之物,竟生了这般变故。
她小时候叫自己皇兄时甜的令人魂颤,早知早知当年在宫中就该将她强要了,将她关在身边成为禁脔,让她知晓谁才是她的主导,而不是让她得了她母亲那套荒唐之理,竟生了这般大逆不道的行径。
越想心火越大,也不顾自己此刻境遇,他对着谢鸿朗命令道:“谢鸿朗,本殿命你不论用什么手段,花银子还是找死士,无论如何你都要将宋宁宁带到本殿面前。”
他要得到她,他一定要得到他那冷血无情的好妹妹。
谢鸿朗听到这般命令,丝毫未觉震惊,反倒是一旁的裴玉听到这话后,身体僵直,脸上的神情足以用慌乱来表示。
“微臣,领命。”
宁周郡宫殿内,厉川正查看着各地官员的明细。
墨国早已在大周插入了许多眼线,各地都有专门的组织记录每一任官员任职以来的功过,为的便是这样的一日。
厉川对于拿下大周,早已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有了这些文书资料,厉川便能更好的留下正确之人,减轻改朝换代所带来的人才流逝。
这两日,他一直在细细考量此事。
等他关上最后一本册子,烛光晃动下,他才发现天色竟又黑了。
一道倩影靠近,端着一碗养生汤走了进来,是个长得十分动人的宫娥,她眼角处也有一点小痣,更是稚嫩些,她小心翼翼将托盘放下,将盘中的汤碗端出。
厉川看见她眼角小痣,一瞬有些失神。
那宫人虽然害怕,但眼睛却一直悄悄看着主位上着金黄锦袍的男人,见他似也看着自己,心脏更是砰砰。
高大、儒雅、俊朗,可眼下却泛着些青黑,一看便是这两日太过辛苦,这般伟岸的男人,实在令她这个年纪的姑娘心神摇曳,她看着他的眼神更是娇羞了不少。
厉川收回视线,眉头却蹙了起来。
“展晖呢?”
“展大人他他去了晨曦殿,管事姑姑让奴婢过来伺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