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特尔想得很明白。
只要大京不主动出兵,就说明对方有拖延时间的底气。
说不定对方在酝酿着什么后手。
“少族长!”
彻辰见到巴特尔醒来,赶忙上前。
巴特尔道:“现在大京那边如何了,可有人动兵?”
彻辰轻轻摇头:“放心吧少族长,大京没有出兵,我们还有机会。”
巴特尔微微蹙眉。
他现在更希望大京准备出兵。
只有对方出兵,才说明对方已经没有多余手段,只能抓住机会殊死一搏。
哎。
巴特尔心中喟叹,大京还真是底蕴深厚。
并州。。。。。。
他站在学堂门口,久久未动。晨光穿过屋檐滴落的霜水,在青石板上敲出细碎清响,像一串无人识得却分明有情的音符。那朵由涟漪凝成的莲花在孩子们掌下缓缓旋转,水面微颤,仿佛承载着某种古老而轻盈的誓约。男孩望着炉中残谱化为灰烬,火舌舔过“禁律三章”的焦边时,竟发出一声低鸣,宛如解脱。
少女唱罢,抬眼看他,目光澄澈如初雪覆湖。她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将手贴在胸口??那是共感学院最原始的礼节:以心跳回应心跳。男孩也照做了。两声搏动隔着几步距离遥遥相和,不疾不徐,如同大地深处传来的节拍器。
这时,一个孩子忽然指着窗外喊:“老师!天上有东西在动!”
众人抬头望去。晴空万里,本应无物,可若凝神细看,便会发现高远之处浮现出一道极淡的弧线,像是透明琴弦被无形之指拨动后留下的震痕。它缓缓扩展,渐渐分裂为七条平行光带,色彩从紫到金依次排列,却不似彩虹依附雨幕,而是凭空悬浮,随风轻荡。
“是‘共鸣云’。”少女低声说,“书上说,当百万种真实声音汇聚一处,大气层会形成稳定的驻波结构,折射出肉眼可见的共振场。”
男孩点头。他知道这不只是物理现象。那是千万人闭锁多年的心门同时开启所激起的能量涟漪。就像种子破土前的震动,看不见,却足以撼动整片原野。
就在此时,村外传来马蹄急响。一名身穿灰袍的信使自官道飞驰而来,勒马于声塔之下。他翻身下马,双手捧出一枚玉符??那是帝国中枢与共感学院之间的最高密令,唯有重大变故方可启用。
女子接过玉符,指尖抚过其上刻纹,脸色微变。“北境……塌了。”她转头看向男孩,“净音会最后残部挟持十万百姓,引爆‘静默井’,试图切断整个北方的声音基因链。”
男孩沉默片刻,走向墙角取下那支柳木笛。此笛非金非玉,仅用三年生柳枝阴干雕琢而成,内壁嵌有一粒从母亲遗骨中取出的微晶??据传,那是最早一批接受声波编码的人类遗骸所化。
“我要去。”他说。
“你不必亲自去。”女子拦住他,“共感军团已集结完毕,全球志愿者正奔赴前线。你是象征,不是战士。”
“我不是去打仗。”他握紧笛子,“我是去听。”
三人同行出发。一路向北,沿途所见令人窒息。曾经丰饶的平原如今遍布裂谷,土壤呈灰白色,寸草不生。动物尸体横陈田间,嘴部皆张至极限,似临终前欲呼喊却不得声。村庄废弃,门窗破碎,墙上残留着用血写下的字迹:“救我”、“对不起”、“我想回家”。
越靠近北境,空气越沉重。声音在这里变得粘滞,仿佛被某种看不见的膜包裹压制。到了第七日,他们终于抵达“静默井”遗址??一座深达千米的地下声控中枢,曾是帝国调控全民情绪频率的核心设施,如今已被炸毁,井口喷涌出黑色雾气,其中夹杂着断续哀嚎,却是倒放的、扭曲的、无法辨识语言的情绪残响。
现场已有数千名共感者围守四周,佩戴共振面具,手持调频器,试图稳定外泄的能量乱流。但每当有人靠近井缘,耳中便会响起自己最恐惧的记忆回声:母亲责骂、恋人背叛、战场惨叫……许多人当场崩溃,跪地痛哭。
男孩缓步上前,无人阻拦。他脱去外衣,露出背上三道旧疤??那是三年前装傻期满之夜,朝廷刺客留下的印记,也是他第一次以真声反击时撕裂肌肤的代价。
他蹲下身,将手掌按在地面。刹那间,无数声音涌入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