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
一下接着一下,很有节奏感。
望舒他在打、打铁?
路斯云脑袋冒问号。
突然,一块滚烫犹带火星的废铁投掷而来,裹挟杀气。
路斯云侧身躲闪,用脚一踢,回馈给望舒。
望舒用铁锤将其挥落在地。
路斯云飘然落地,哥俩好地叁两步跑近去搂住望舒肩膀,眉飞眼笑。
“许久不见,怎么脾气暴躁这么多?”
望舒淡淡斜他一眼,完全没有老友重逢的半点喜悦情绪,比冰山还冷漠,更没有白天对待学生同僚们的友善温润。
拿起旁边敲好的一些零碎东西,径直走去廊下坐着,借着月光映照,拿工具在那儿雕刻什么。
路斯云疑惑不已,但也不在意望舒这个死样子,左右,习惯了,反正望舒本来就是个伪君子嘛。
他自顾自高高兴兴地凑到望舒旁边落座,盯他动作。
“别说我这个做兄弟的不仗义,哝,我给你带了好东西。”
路斯云从怀中掏出一个油纸包。
望舒不抬眼皮子也猜到是什么,埋汰道:“又是不值钱的豆沙包。”
陈述语气。
“嗨呀,你也知道,我一个参军的,不比朝廷文官,有肆意敛财的机会,兜里没几个铜板。”
他打开油纸伞,热腾腾的香气散开。
“再说了,豆沙包多好吃,甜甜的,又香又软,还便宜。”
望舒唇角勾起笑的弧度,却不达眼底,嘲讽道:“你屡次打胜仗,小皇帝不是赏赐你很多东西?还在洛阳城给你赐了座豪宅。”
“啊哟。”
路斯云嘴巴吃着豆沙包,闻言险些呛着,一双形状优美的杏仁眼警惕地瞪他。
“打听这么清楚干什么?别想惦记我的财产,那是我预备娶小姐的彩礼,就算有一日我战死沙场,那些东西也轮不到你,只留给小姐。”
望舒见不得他如此小气的做派,不屑地冷哼道:“我堂堂一个天府圣子,整个崦嵫山都是我的,我会稀罕你那点东西?”
两人知根知底,此番不过是斗嘴。
路斯云也不在意他嫌弃自己吝啬,好奇道:“阳羡不是和你住一个院落?你半夜打铁不怕吵到他?”
这可不符合望舒对外营造的好好先生形象。
“我给阳羡吹了迷烟,天塌下来,他都不会醒。”
他说得云淡风轻,光明正大。
一点做坏事的羞愧都没有。
一边说话,也不耽误他干活。
很快,一只活灵活现的狐狸在他手里出现。
他指腹点了点狐狸鼻尖,眼眸微弯,凌冽的气质柔和两分,转瞬,不知想到什么,面色又迅速冷淡。
路斯云察觉,“你今日有点奇怪。”
望舒没说话。
路斯云再度道:“你没事雕刻狐狸作甚?”
“不是狐狸,是我的心上人。”
望舒倒是大方承认。
路斯云震惊:“哪家姑娘这么倒霉,竟给你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