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她们愿意,禁卫军里也有家世相当的,倒不失为好姻缘!她们若能过得好,也算是替我经历过了!”
“姐姐何苦这般伤感,她们能陪在姐姐身边,是多少人羡慕不来的缘分。姐姐既这样替她们着想,不如就将此事交给我吧。
姐姐的好意,她们必定不敢驳回,但保不定里边就有另有打算的,咱们既要做好事,何妨多花点心思,做到她们心里去呢!”
甄瑜说完抿嘴一笑,那狡黠的样子露出了几分少女的明媚。
元春也忍不住笑了,过了一会儿,她状似不经意地问道:“那你呢,若有机会离开后宫,你愿意吗?”
元春问的轻描淡写,甄瑜却一下子愣住了。
她怔怔地看着元春,元春并未错开视线,含笑的眉眼中蕴藏着认真。
甄瑜喉头滑动了几番,率先移开了眸子,她握着绣帕的手指紧了紧,看向右下方的空地,低声说:“姐姐和我一起走吗?”
元春摇摇头,眼神看向窗外的春景,轻声道:“我走不了了……”
甄瑜移回眼眸,看向屋外的檐铃:“那我也不走,外头春景再好,终不及这阵穿堂风,它总肯在这儿停一停……”
话音刚落,屋外的檐铃就响了起来,甄瑜叹了一口气,接着道:
“后宫事务繁杂,我们都去躲懒了,留下姐姐岂不辛苦?如今我也能过过这狐假虎威的日子了,别人不知多羡慕呢!怎么还会想着走呢?”
元春张口欲言,最终也只是笑了笑,道:“要是哪天你觉得这阵风想出去看看,可一定要告诉我啊……”
甄瑜轻轻地点了点头,一时之间,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甄瑜的确说到做到,她将元春不想费心的那些琐事打理的井井有条,怡妃娘娘逐渐成了皇后之下最有权柄的妃子。
皇后宽和,怡妃严正,后宫在这两人的打理之下,逐渐人心安定,成了周高昱从前最期待的样子。
关于褚香薇,元春一直抱有疑惑,她不知道这是新一轮的阴谋,还是她猜想中的另一种可能。
这种疑惑一直没有说出口,启祥宫也始终被圈禁着。
药食按时被送进去,人却没有活着走出来的。
只是宫人之中渐渐有传言,说晚上经过启祥宫附近时,偶尔会听到骇人的嚎叫声,让人听了骨缝生凉。
甄瑜呵止了这种传言,但宫中还是隐秘地流传着良妃疯了的说法。并隐隐有声音说,良妃恶事做多了,生了鬼面疮,才会痛苦不已,夜夜嚎叫。
就连良妃一贯宽和待人的形象,也被扭曲成了面慈心狠、口蜜腹剑。
终究还是后宫的日子太无聊了,所以但凡有点风吹草动,都会成为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说来还是皇帝。封后大典之后的数年,皇帝都以国库空虚,不宜抛费为由,没有再纳新人入宫。
再加上他励精图治,忙于前朝事务,来后宫的日子不多,还基本都去了皇后那里。
这就等于,后妃们的生死荣辱几乎全系于皇后一身。慢慢的,便是起先有些想法的人,都后期也争不起来了。
况且皇后宽和,不喜与人为难,只要别犯到她跟前,吃穿用度上从不为难人。
就这样,时间长了,大家彼此作伴,慢慢也处出来几分感情。后宫的风波也就逐渐平息了……
良妃再次引起大家的注意,已经是被圈禁后的第五年了,那一年冬天,身患恶疾的良妃,悄无声息地死在了启祥宫中,因怕恶疾传染给别人,良妃死后并无停灵举哀等丧仪。
皇帝一声知道了,就交给敬事房草草收敛,一切从简。
良妃死了,照顾良妃的石贵人也离开了启祥宫,众人这时才想起,后宫还有这位姐妹。
和印象中全然不同,此时的石贵人已全然脱去了以往圆润丰腴的身材,短短五年内,她变得干瘦憔悴,形同枯槁。
这般颜色已无侍君的可能,石氏自请离宫修行。
元春去问周高昱的意思,周高昱讽刺地掀唇一笑,冷冷道:“她还算有几分脑子,想去就去吧,也算是为自己求了条生路!”
元春意味不明地看着周高昱,过了一会儿才问道:“皇上,臣妾心中有一疑问。皇上要是不想解答,可以不说,但能不能直言相待?”
周高昱闻言饶有兴味地抬眼看她,一把把人拽到怀里抱着,随意道:“可以,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