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们就来到了这个度假酒店,辛心开始了愉快地在酒店瘫痪的日子。
这场雪是意外之喜。
辛心认真地看了会儿雪,翻出了行李箱里带来的笔记本,对着窗外的雪景开始画画。
这个笔记本的秘密蒋惟已经告诉了他。
辛心听完之后,心里酸得难受,早知道是蒋惟在看,他每次出任务之后就多写点了。
生与死之间隔得距离那么远,却又那么近,他越想越觉得心酸,跑卫生间偷偷又哭了一场,他不让蒋惟看见,怕蒋惟也哭。
后来辛心就常在这笔记本上写写画画给蒋惟看。
“我小时候可喜欢画画了。”
“我妈给我报了绘画班,教我的老师水平不是一般的高,看给我打了多好的基础。”
辛心说着说着就乐了,他眯着眼睛轻笑,“我的才艺现在能画画,你呢?”
没等蒋惟回答,辛心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哥你现在给我打套拳助助兴吧。”
辛心笑得画不下去了,被蒋惟从头挠到脚,笔和本子早扔了,他双手抱住蒋惟的肩膀,先下手为强地亲了蒋惟的脸,他边笑边到处亲,蒋惟也破功了。
蒋惟彻底笑起来时是很阳光的,眼睛也会和辛心一样眯起来,高挺的鼻子抵在辛心的脸颊上,脸颊肌肉因为笑意微微颤抖,传导到辛心脸上,辛心抱着他的脑袋嘿嘿笑。
“我们出去堆雪人吧。”
“你不是说不要吗?”
“现在要了。”
“不要吧。”
“就要,我要出去堆雪人——”
辛心出其不意地把人掀开,裹着浴袍赶紧往浴室跑。
蒋惟的分离焦虑症这两年明显发生了转移。
以前他们的性生活处于非常正常的频率,差不多一周两三次这样,主要看两个人的时间能不能凑到一起,俩牛马每天科研回来满身疲惫,哪有精力天天滚床单呀。
辛心回到家往沙发上一瘫,灵魂飘在半空,张大嘴,“哥,数学把我绝育了。”
蒋惟过来捏他的鼻子,“你想生,也得有那个器官。”
辛心扭头闭眼吐舌头,假装自己挂了,装了没两秒又赶紧睁开眼,果然看见蒋惟黑着脸。
蒋惟是真的有焦虑症。
这是辛心和他日常相处中才慢慢发现的。
有的时候他半夜醒来,发现蒋惟没睡,就那么睁着眼睛看他,他吓一跳,又赶紧抱住人脑袋啵啵亲两口,“乖啊哥,没事,我在,我好着呢,睡觉吧,你明天还有课呢。”
蒋惟也很诚实,他说他看辛心闭眼睛躺在那儿,心脏就难受,心跳加速,胸口闷闷的上不来气。
辛心也知道,不是每个人哭一鼻子,然后就能很快满血复活,还有余力向世界播撒爱与和平。
辛心带蒋惟去看医生,倪医生给开了点药,其他建议无非就是多吃多睡,放松心情,蒋惟自己久病成医,其实都不用倪医生交代。
那除了这些,还能做些什么呢?
辛心从沙发上爬起来,他站在沙发上,人往蒋惟怀里倒,蒋惟展开手臂架住他,辛心脸微微泛红,扭扭捏捏道:“今天我们下班还挺早的,现在才5点。”
“嗯。”
“我下午开组会吃过了,还不饿,你呢?”
蒋惟眼睛向上瞟,辛心大眼睛忽闪忽闪,终于把他脸上紧绷的表情给闪开了。
蒋惟一把抱起挂在身上的人,辛心脸埋他脖子里嘿嘿笑。
现在回想起来,那简直就是万恶之源。
以前半夜醒了看到黑暗中的猫头鹰,撸撸脑袋,亲亲抱抱,哄一哄就好了,现在不行了,猫头鹰两只眼睛盯着,摸摸脑袋,盯着,亲亲脸,盯着,抱抱,盯着,说好话哄完,还是盯着。
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