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栖月气得跺脚:“师父你看他!”
乐宴:“明明是你自己不严格要求自己!”
李栖月:“我怎么没要求自己了!问题是……怎么可能每一个字都练的一模一样嘛!”
乐宴:“不一样的那就重写啊,一篇文章就这么点字,重写也不难啊。”
柳桃溪暗暗点头赞同。
乐宴写的那三千遍一到十她都仔细看了,比李栖月完成的好上不知凡几,虽然有些笨笨的一笔一划,但统一度完成度都是上佳,换作别人看了,也是挑不出毛病的。
李栖月只得吃个闷亏,抱着一叠挑好的毛病,回自己房里回炉重造。
又快到晚上了。
柳桃溪去了晾房,把这几日修复完晾着的书画一件件整理好,放在台子上,等着做最后的装裱处理。
乐宴在她身后看着,看柳桃溪打开了第三个抽屉,拿出来那个青白的坛子。
玉佩早已被柳桃溪转移,柳桃溪并不担心乐宴会看出来,所以打开坛子,还分出心思,跟乐宴讲解浆糊的作用。到这一步,用它粘上背纸,再晾一轮就可以大功告成。
“倒碗温水过来。”
柳桃溪喊乐宴帮她,看着乐宴取水回来后,取出部分浆糊化在温水里。又给乐宴手里塞把刷子,指挥他给书画刷粘合剂。
“这怎么刷?”乐宴拿着刷子手足无措,柳桃溪见此上前,握住了乐宴的手腕,拉着乐宴来到了桌前。
“正常刷就好,别使劲,我教你。”
柳桃溪身形并不高大,为了方便帮乐宴转向,同时看清桌上书画的位置,柳桃溪换了几个位置,最后钻到乐宴怀里才算满意。
而乐宴身躯僵硬,对此时突然入怀的娇小修复师毫无反抗能力,盯着柳桃溪的后脑勺,整条胳膊都是软的。
软了的结果,就是柳桃溪带着着乐宴匀速平和的刷浆糊,是坚持不了多久的,不一会儿柳桃溪就从单手换成了双手托举。
这姿态太别扭,还使不上劲,柳桃溪眉头皱了起来,抬头道:“你胳膊得带着劲呀。”
是叫你别使劲,但也不能完全软绵绵的做个人肉笔杆,完全被她托着走啊。
“啊?哦,好。”
乐宴读出柳桃溪的嗔怪,赶紧咽了下口水,把在心口处飘飘然挑拨的羽毛通通吹散,认真抬起了刷子。
他认真了,柳桃溪不淡定了。
方才没注意,现在才发现她和乐宴的距离太近了,一抬头就是乐宴棱角分明的下颌线,一转身就是乐宴结实宽厚的臂膀和胸膛。
为了贴合柳桃溪的身高,乐宴是半弯着腰环绕着她的,同时为了保持平衡,乐宴也把另一只胳膊撑在书案边上,如此就是个全包裹的空间,直直教柳桃溪无处可逃。
偏偏这样的境地是她自己闯进来的。
柳桃溪通红着耳朵,按耐不住沸腾的心跳,托着乐宴的手也收了回去。
失了托举的力道,乐宴刚刚被握着的手腕也丢掉了一点温度,于是他停下来问道:“怎么了柳姑娘?”
他们挨的极近,这一声柳姑娘所带来的胸腔震动,叫柳桃溪后背泛起联动的痒意,热情的攀升到了头顶,和乐宴说话带来的温热气息汇聚到一起,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温暖围城。
“我……我有点热,想出去透透气。”柳桃溪后脖子起了鸡皮疙瘩,呼两口热气,赶紧低下身子从乐宴胳膊低下钻了出来,暂时逃离了这场悄无声息的围城。
“你先刷着,我出去转转。”她不敢回头看乐宴的脸色,生怕自己的脸红无处遁形,快速的小跑出了门。
秋天的夜风凉爽,很快就能把屋里未散的暧昧气息冲散。
乐宴的手停在半空,看着柳桃溪有些仓惶的逃离后安静半刻,站起身来,突然给了自己一个响亮的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