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仅限医蛊堂记忆馆永久收藏,禁止复制、传播、引用。**
“有些声音,”他在车上写道,“不该被消费,但也不能消失。我们要做的,是守护它们的尊严。”
两年后,《记忆素养》教材迎来首次修订。教育部特别增设“倾听单元”,其中收录了一则匿名案例:
>某山村小学,老师让学生写下“最害怕的事”。
>多数孩子写的是鬼怪、黑暗、考试。
>唯独一个男孩写道:“我怕大人忘了疼。”
>老师问他什么意思。
>他说:“奶奶常说,以前很多人受了委屈,后来大家就不提了。可伤疤还在,只是藏起来了。所以我很怕,将来我也变成不说疼的大人。”
>老师没有批评他,而是让全班一起做了一件事:
>每周选一天,所有人分享一件让自己感到‘委屈却说不出口’的小事。
>渐渐地,教室里的笑声多了,打架少了。
>有人说这是心理课的成功,但那个男孩知道??
>真正改变一切的,是终于有人愿意听他说“我疼”。
这篇案例下方附有一张插图:一群孩子围坐一圈,手中举着纸灯笼,上面写着“我说了”“你听了”“我不怕”。
而在医蛊堂,生活依旧平静。
春天,新一批孩子学会辨认草药;夏天,阿萝带着少女们编写《女性疗愈歌集》;秋天,苏晚晴成功测试第三代记忆过滤仪,帮助一名老兵摆脱战争幻觉的同时保留战友情谊;冬天,明川在雪地中写下一行大字:“醒着的人,不必呐喊。”
每逢十五,笛声总会响起。
有时是他独奏,有时是陆沉舟遥相应和,有时是孩子们笨拙地吹响第一支曲子。旋律始终是那首《记得》,古老而简单,却承载着无数未曾说出的名字。
某日黄昏,一位白发老人徒步而来。他自称曾是当年执行清查任务的基层干部,亲手查封过沈昭宁的书籍。这些年辗转各地忏悔,终于找到此处。
“我不求原谅。”他跪在门前,“只想亲手种下一株花。”
明川扶他起来,递过一把锄头。
老人颤抖着手,在花圃边缘挖了个坑,小心翼翼埋下种子。做完这一切,他久久伫立,泪流满面。
临走前,他掏出一本破旧笔记本,递给明川:“这是我当年抄下的她被禁的文章片段……我一直带在身上,像背着一块石头。”
明川接过,翻开首页,只见一行歪斜的字:
>“真正的勇气,不是不怕死,而是明知会痛,依然选择活着去爱。”
多年以后,当“新纪元共识会”彻底瓦解,其首领在审判庭上咆哮:“我们不过是点燃了本就存在的怒火!”
法官平静回应:“你错了。火焰或许能照亮一时,但唯有种子,才能带来春天。”
那一刻,全球直播画面切到了医蛊堂。
镜头缓缓扫过山坡:春风拂过,漫山遍野的忆璃花与“无名”交织绽放,蓝紫相间,如云似雾。几个孩子奔跑其间,笑声清脆。
明川站在花海尽头,背对着镜头,面向远方。
他没有回头,也没有挥手。
只是轻轻摘下一朵小花,夹进随身携带的《记得》手抄本里,然后继续前行。
他知道,世界永远不会完美。
谎言还会滋生,仇恨仍会被贩卖,权力仍将试图篡改记忆。
但他也坚信,只要还有人在雨后俯身查看泥土里的嫩芽,只要还有人愿意在喧嚣中倾听一声低语,只要还有孩子因一篇课文而流泪并写下“我要做个不说谎的大人”??
那么,光就一直在。
而他所做的,不过是守住了那一小片能让花生长的土地。
不为震惊世界,只为不让春天失约。
愿人间清醒,岁岁年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