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这般,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看起来快三十岁的人,行为咋咋呼呼,的确不太正常。叶灼心想,她才不跟一个傻子计较呢。
卫知瑶送叶灼回房以后,两人又聊了一些事。
大体关于纳兰景是怎么傻的,叶灼费了好大劲,总算听个大差不差。
原来当今皇后不能生育,太子的亲爹是先帝,他则是先帝过继给当今圣上的孩子。
“自从先帝去世,太子殿下悲伤过度,心智一直停留在小儿阶段。圣上怜其年幼丧父,对这位养子视如己出,又修筑流水斋,专供他读书。”
卫知瑶点起烛火,接着道:“小郡主出生以后,太子殿下这毛病好长一段时间没犯了,今日也不知怎的……其实殿下人不坏的,不过比寻常人顽劣些、好动些。下午的事,你千万莫要放在心上。”
叶灼躺在榻上,本来没多生气。不过有件事她倒是好奇。
“小郡主的娘去哪儿了?”她喃喃。
卫知瑶面色凝固,几乎一瞬间,端烛台的手顿住。
上回提起太子妃,她也是这样的表情。看来这个话题确实犯忌讳,叶灼坐起来摆手:“其实吧,我也没有很想知道……”
“太子妃她,早在小郡主出生不久便过世了。”卫知瑶道,“你看到东宫园囿里的池塘没有?”
“是那片落花池?”
卫知瑶点了点头,“那片池子原本不叫落花池。太子妃在那里自尽以后,皇后娘娘为纪念她,之后才赐的这个名字。”
“自尽?”叶灼张口结舌,“为什么呢?”
“据说是因她入主东宫,靠的不是什么正当手段。开始太子殿下并不喜欢她,怀上小郡主,也是因为……”卫知瑶附耳,悄声道,“她对太子殿下,用了药。”
叶灼瞪大了眼:“是我想的那个药么?”
卫知瑶没有说话,眼神表示肯定。叶灼下巴都要惊掉了。
“那她为何却要自尽呢?”
“也许是这件事被人发现,有失颜面吧。生下小郡主后,殿下也不怎么去看她,一时想不开就……不过这些也是我听宫女们说的,真假尚未可知。你可别到处宣扬啊,要是被不怀好意的人听了去,后果很严重。”
“放心吧瑶姐姐,我一定守口如瓶。”
夜里,叶灼翻来覆去,想了许多。
落花池、流水斋……好一个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听闻那些娘娘出了嫁,一辈子便只能待在宫中,少有机会出去。那么冷清的地方,让她待一天都要寂寞死了。太子妃寻死,竟也变得可以理解。
可若消息属实,太子妃真是因爱而不得做了傻事,皇后娘娘为何还要纪念她,在起名上花这般心思呢?那太子有什么可取之处,值得她自轻至此?
只可怜他们的女儿,生下来娘死爹傻,又没有同龄的朋友。看来皇宫也不是人人幸福啊。
想到这里,叶灼暗下决心,一定要对纳兰褚寰好些、再好些。
卫知瑶离开的时候,夜已然深了。
借着月色幽光,勉强映出树下那人的轮廓。也不知他站了多久,竟然未有一丝动静。
“叶少卿若是来看望灼妹妹,不必多费口舌。该说的,我已经替你说了。”
卫知瑶步下阶墀,与他擦肩而过。
“阿灼她……”
“请回吧。”卫知瑶打断道,“她不愿见你。”
叶无声没有回话。在乎或是不在乎,从他脸上读不出分毫。抑或是,根本没有任何表情。
“白日之事,并非叶灼的错。她跳下水不过是想救人。”
“不必卫小姐提醒,”叶无声道,“阿灼绝无可能有害人之心。”
“你既知道,当时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