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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来此有所求（第2页）

他顺着胡子，苍老的眉眼划过一抹犹豫神色。

时霜捕捉到，善解人意地问道:“安山长可有疑虑？不妨说来听听。”

“不瞒你说，江源是我一手带大的，就连他亲爹都没见过几面，但正因如此，他那秉性随了我，所以。。。。。。”他有些欲言又止。

“安山长是认为小公子太过。。。。。。古板守旧？”时霜斟酌着词。

安重山诧异地抬眸看向她，颔首，“不错，我虽开书院教万千学子，但我不否认，我这一生求稳观念陈旧，尤其是观你今日所言后，便更是忧虑，不是我自夸，江源这孩子哪哪都好，就是太像我，一板一眼不像个孩子，倒像个年过半百的夫子，他这样未必能做好太子殿下的伴读。”

“安山长所言时霜明白。”她能感觉到对方的诚意，并非拒绝与客套，是真心实意地在分析，可尽管如此，她也要争上一争，李江源古板与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身份。

顾平生需要这样的人陪伴左右。

“但山长不妨换个思路想，正因李小公子古板，那么必定做事沉稳，殿下与郑大人家的不凡需要一个能约束他们的同龄人，在殿下冒失将要犯错时，李小公子或可提醒。”

“更何况，做殿下的伴读，于李小公子来讲，亦是好事。”时霜面面俱到，每一步都为对方思量明白了。

“哦？时太傅不如说来听听。”

“山长可听说过性格互补这样的道理？”也没卖关子，她解释道:“李小公子稳重不冒进却与年龄不相符，殿下聪慧能吃苦却孩童习性未泯，太过顽皮，郑不凡细腻记性好做事却总是犹豫不决。他们三人放在一起，定是会相互影响相互督促的。山长大可放心。”

安重山垂眸沉思了许久，不得不承认的是，时霜的确就是有那样的魅力，能让人听得进去她所言所劝，字句逻辑清晰，劝解他人时更是令人想要去畅享他日的情形。

所以安重山也是同意了，“时太傅话已至此，老夫也不能太不给你面子啊，哈哈哈，既如此，那江源这孩子便就劳烦时太傅了。”

时霜松了口气，“无所谓烦扰，能教导如此聪慧的孩子，亦是我之幸事。”

安重山捋捋胡子，眼里一片戏谑，“不过你能知道江源，是郑启告诉你的吧？”

被点名的郑启神色尴尬，“山长。。。。。。”

“行了，没有怪你的意思。”安重山摆摆手，“若不是有你举荐，老夫怕是不能早日见到时太傅。”

时霜和陈疏白对视一眼，轻咳了一声:“山长，我这，还有第二件事，您看。。。。。。”

安重山怔愣了一下，点着头，“好，你说便是。”

“是这样的。。。。。。我前些日子派锦衣卫发布张贴了告示，不知。。。。。。安山长可对改革书院教学模式有兴趣？”

安重山眯了眯眼，果然是此事，他就说嘛，这告示并不只是贴出来看的。

他不似方才态度，颇有些正色道:“时太傅，老夫也不瞒你，这事难办，你要江源我无异议，那是我亲外孙，无论如何他背后站着的都是安家和李家，可我这书院学子千千万万，每年赴京赶考的更是要在此处落脚，我不能拿他们和你做赌。”

时霜表示理解，“但山长不妨听听我的方式再做判断。”

“太子殿下年纪尚小，不能理政，陛下又染疾无法参政议事，如今朝堂与科考皆我全权负责，想必几日前的告示您也有所耳闻，我的确是要改良科考形式与试卷，若是我更改，学子所学却不改，那落榜之人将会比往前多的多。”

“再一个，改良书院教学，是为官职匹配落实到各人。山长您想，如今才人辈出，但全科人才甚少，像是郑大人这般算术能力极强，口才与其他能力一般的学子难道没有吗？可这样的学子当真不能留用吗？基础考卷若是可以晋级，那么专门为官职设立的考卷便是第二道防线，第一道考卷用来筛选大部分人才，第二道便是用来分出某个官位的天才。此乃双赢之道。”

安重山眉头越皱越深，“但若是无擅长之处，辛苦读书几载，凭借自身能力考上的学子该当如何呢？”

“此类学子入朝后会专门培养做某些官职，但。。。。。。”时霜眼里是势在必得，“人之所以称之为人，便一定会有所长短，哪怕是吃饭多，亦可作为他的长处。”

“你这女娘。。。。。。眼界甚广啊。”安重山止不住地感叹，“罢了，我老了，年轻人的天下，老东西们该退位让贤才是。”

这话便是同意了，时霜尴尬地扯唇，“多谢安山长，但我还有个要求，就是女娘也能入学院参加考试读书，您看。。。。。。”

安重山和郑启的眼神登时有些奇怪，她抿唇，“是很难办吗？但其实我是想着，这世上若能为女娘开辟一条路，那么想来她们会轻松些许，所以。。。。。。”

郑启连忙摆手打断她，“错了错了，时太傅从前不怎么出门，这青城书院是有女夫子专为各家小女娘教学的，束侑也不高，这可是当年安山长特意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