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衔星在昏迷中呓语,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姜…”
她手一抖,刚拿的银针刺破了指尖,血珠渗出,她却浑然不知,只死死盯着谢衔星翕动的唇。
她俯身凑近,试图再从他的嘴中再听得一言两语,可谢衔星再次陷入沉寂,只有胸膛微微起伏,她挫败地直起身。
窗外雨声渐歇,楚玥将最后一根银针刺入,施针完毕,本该立即起针,她却不知为何鬼使神差地多停留片刻。
“你什么时候才能想起来?”她轻声问,明知得不到回道。
重重叹了叹气后,起身去了厨房,见东川板正地坐在药炉前,接过蒲扇跟他说:“这里我来看着,你去看着谢衔星,若是他醒了叫他不要乱动,躺着便好。”
东川本想乖乖照做,左脚都迈出木槛,还是没忍住回头看着坐在药炉前煽火的年轻女子,问道:“姑娘,你究竟是何人?”
楚玥闻声抬眸,知道自己还是要编个理由,便说:“你们少爷秘密安排来护着王府的。”
“嗯。”东川示意点了点头,纠结着要不要将话跟楚玥说,纠结一番后,整个人又回到了楚玥身后,说道:“敢问姑娘怎么称呼。”
楚玥想了想,说道:“姜云。”
“姜姑娘,在整理前院来犯尸身时,发现他们右肩下方都有一个半月状的印记。”
“为何同我说?”楚玥问道。
东川一时语塞,说道:“现在少爷昏迷,我看姑娘你身法高超,与少爷如出一辙,想来定是少爷秘密培养的亲信,想问问姑娘下一步该当如何?”
她语气依旧沉静,眼睛一直盯着面前舞烈的火光,说道:“留一具,余下的天亮前全部处理掉。”
“是。”
东川离开厨房后直接先到了前院将任务下达给其余人,而后便去小院守着自家少爷。
药炉上的药汤咕嘟作响直至天亮,楚玥用蒲扇轻轻扇着,炉火中的火光映在她的脸上,明明暗暗,如同她此时纷乱而又沉寂的心绪。
她该恨谢衔星的。
可现在手上却一刻不停歇的扇着能救他命的汤药。
楚玥对着空气说道,声音里是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柔软,“你要是死了,我找谁报仇?”
墨云裂处窥光影,碧瓦浮金见曙烟。
“任元白,任元白——”
任元白在老远就感觉似是有人在喊自己,部下赶来禀报的时候,他刚巡查回宫门准备吃早膳。
谢珍喊得口干舌燥,终于是把人喊回来了:“你一个御都侍郎中,怎么还擅离职守。”
“公主这你就不知了,不单单是宫门,整个长安城都是我们的巡查范围。”
“带我去见林鹤川,我有事问她。”
任元白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来找自己就行:“公主,现在街上人多,又刚落过雨,地面湿滑,还请公主上车。”
任元白当了车夫,选了一条僻净的道往林宅驶去,谢珍一路透过车窗锦缎垂帘看着周围。
至林府大门时,任元白对车内说:“公主,还请稍等片刻。”自己下车问门仆:“林鹤川可在内?”
门仆摇头,说道:“少爷一早就去粮庄了。”
任元白咂嘴,又回了车上,回道:“公主,粮庄人员混杂,此般大众场所,我们还去吗?”
“去啊,怎么不去,我今日出来就是找他的。”谢珍语气坚定回他,任元白也不敢怠慢,他现在的任务就是将小祖宗送到大祖宗身边。
使命必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