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沈识凌一直没打算将沈晏珠嫁出去,一是她身患异疾,无法生育,怕她在婆家受委屈,二是实在找不到放心的人家能保护好她。
如今这两处顾虑都被消除,女儿对人家也钟意,她很容易就动摇了。
二人又说了会儿话,后来两家人一道用了午膳,萧远山一家人才离开。
这一夜,赵昙与沈识凌彻夜长谈。几日后,淮南王府与魏国公府结亲的消息便不胫而走,盛京城在连日的阴霾中,终于迎来一件喜事。
纳征请期之后,大喜之日定在了三月三。
上巳节,春浴日。
柳书荷陪着沈晏珠在闺房内等迎亲队伍上门,她去年岁试攒够了积分,得以去大理寺历事,开春后每日在衙门整理卷宗,做些杂事。
见沈晏珠心下紧张不安,她与沈晏珠分享自己在衙门里的见闻,好让她分分心。
“……那位大人居然一眼看出谁在说谎,不过追问了几句,案子便破了。要知道,这个案子可是让寺丞几人头疼了许久的!”
“后来呢?”沈晏珠果然被分心,忘了今日是自己成亲的日子,抓着柳书荷问不停。
“后来犯人被缉捕归案,案子就结了呀。”
“想不到在衙门历事这般有趣。”
柳书荷哭笑不得:“就这么有趣一两回,大部分的时间,都是与案卷打交道,每日看得眼睛都要花了。”
虽然话里是埋怨,但语气并不抗拒。
柳书荷道:“不过我觉得很充实,每日也很有干劲。”
沈晏珠很为她高兴,却想起赵拓来:“那拓表哥怎么办?”
柳书荷一愣,而后脸颊微红:“为何问起他?”
“拓表哥没与你说些什么吗?”沈晏珠观察着她的表情。
“你为何会知道?”柳书荷一惊,“莫非他说与你听了?”
“没有没有。”她忙否认,“但我知道拓表哥一直心悦于你,你呢?”
柳书荷微微娇羞,她道:“但我现下刚历事,儿女私情想先放一放,我怕他等不得。”
沈晏珠笑道:“拓表哥若真心心悦你,他会等你的。”
柳书荷眼中带着茫然,那是对以后的不确定。
二人正说着话,听一个婆子在门外喊:“新郎倌来了!”
屋内婢子们帮将盖头盖在沈晏珠头上,敲锣打鼓声中,笑得像个傻子的萧沉弯腰背着沈晏珠出门去了。
鼓乐齐鸣,声震四方。
新郎倌身着大红喜服,骑着高头大马,领着一条红色长河,蜿蜒在盛京城的街道上。
几乎全城百姓都出门来围观这场名动盛京的盛大婚礼,他们指着望不到头的迎亲队伍议论着,艳羡着。
轿子里的沈晏珠饿得不行了。
天还未亮便起床收拾,一直等到午间吉时才来接她走,整套婚礼结束,得到晚上。
早知道就该在轿子里藏点儿吃的,反正如今也没人瞧见。
果然,等到拜完堂,她进了新房,还得坐着等萧沉来掀盖头。
她忍不住在心里威胁,萧沉你最好快点来,不然你可惨了。
萧沉仿佛听见了她的心声,没让她等多久,便迫不及待地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