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她所思所想之人如愿从阵法中现身。
子规状态不佳,现身时仿佛被重伤袭击,“噗通”一声掉在地上,脸上的花鸟靥晕染模糊,身躯萎靡地瘫软在地。
子规呕出一滩血,勉强撑起眼皮,神态虔诚道:“主……”
却在瞥见那两位被她得罪过的人后,噤了声。
“哟。”花牧站上前来,赞许地看了眼荆楚,弯下腰对她笑:“稀客。”
“这不是老板娘嘛,今天心情好,不逃了?”
子规不语,呼吸却有些急促,一旁荆楚负手而立,自始至终未曾瞥来一眼。
她心中自感苦涩,又无可奈何。
“禁法链,去!”渡归云手中生出一条环扣锁链,绕着子规缠了几圈紧紧束缚。
花牧见之一愣,唤出风铃里一点冰蓝灵力,暗暗传音道:“你算不算是破坏三界秩序。”
渡归云也攥着那点花牧留在他这儿的灵力,答:“无碍。”
寡淡的月色照进来,照亮先前被荆楚掀翻的纸张,再投向渡归云优越的眉眼。
不知道为什么,花牧突然就不想让渡归云一个人背负这份不明不白的罪责。
“松开她。”她扔下这句,飞速冲向门外。在之前险些捆住她的那几个小厮那里要来麻绳,两手缠紧拽成一条直线,又冲了回来,道:“我来捆!”
渡归云见之失笑,随后听话的收回了禁法链。花牧一顿操作,看似将子规绑得结结实实,其实对于修者来说毫无禁锢效果。
子规也一反常态,就这么任由花牧绑。
“花牧姑娘,为何想救那些不相干的人呢?”她突然开口。
也许这话旁人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但花牧可太懂了。她闻之一滞,之后好心情地绑了个蝴蝶结:“可能是……我正义吧。”
很少有人知道,所谓修者的庄子并非是什么不染尘埃之地。
攀比、阶级、争端……几乎烙印在每一位修者的心里。
强弱之分,血统之分,搞得原本志同道合的天地乌烟瘴气。
说不好是物以类聚,还是近墨者黑。
总之经受过这番洗礼的花牧,厌恶极了这世间的压迫。
当然,这些话,她不会和子规说。
子规也识趣的没有再问,气息逐渐变得微弱,她说着:“是我见色起意惹来是非,两位大人想怎样惩治都好,小女子悉听尊便。”
“告诉我们真相吧,子规。”
她眉心拧紧了,似在犹疑。
“万事万物,种因结果。”花牧蹲下身来,同她道,“但我不是地府判官,审判不了你的果报,你只说我想听的就行。”
子规寻视一圈,不着痕迹地窥了眼荆楚的脸色,说道:“归处茶馆中人,的确与我性命相连。”
“哦?”
“那是因为他们本就是将死之人,只能靠我的灵力吊着一条命。她们的夙愿还没了结,了结以后自然会乖乖投胎。”子规说得又急又恳切,说到末尾喘了好几口气。
“夙愿?”花牧捕捉到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