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她又对那些“自甘堕|落”的女人们感到些许的理解。
太无聊了啊。
这个不允许女人们有自己生活、只让女人们围绕着男人转的世界,实在是太无聊了。
想在这种世界里找点乐子,不就只有床笫上那点廉价的、短暂的欢愉最触手可得?
反正不管女人有怎样的成长经历、学了什么做了什么,最后都是要嫁人生孩子的。反正女人嫁人后唯一要做的事就只有相夫教子为家庭服务。反正女人的一生就只是这样而已了……
那为什么还要辛苦地学习,为什么还要呕心沥血地研究,为什么还要产出一些反正都只会被家里人烧掉的东西呢?
还不如趁着年轻貌美、在被诸多男子视作春之女神时游戏人间。
毕竟男人们虽然会谴责女人的不忠,却也热爱女子的放荡——只要女子放荡的对象是他。
“那位夫人嫁人前有过许多个情|夫,被她以‘私奔’为借口骗上船送走的情|夫也不止一个两个。”
“她的家族之所以为她定下与迪亚兹子爵家的婚姻,一是想用她的远嫁来平息她那些风|流韵事的影响;二是迪亚兹子爵只有一个体弱多病的独子,即便日后东窗事发,那位夫人年轻时犯下的错误被人揭露,老迈的迪亚兹子爵和他的病弱儿子也无力上门讨要说法。”
“迪亚兹子爵家这边……有贵族小姐愿意嫁给自己的儿子,迪亚兹子爵就该去教堂礼拜并捐献一大笔慈善金了。对于儿媳的背景,他想必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根本没让人好好做过调查。”
对上布兰妮的目光,埃莱奥诺尔顿了一顿,旋即又是一笑。
她这一笑十分明媚,像阳光透过云层,照亮碧空。
“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想说就算是这样,我也不该污蔑那位夫人,说她生下的是野种对吧?”
埃莱奥诺尔并不认为只要找到一个女人道德上的瑕疵,她就有权利随意羞辱那个女人、惩罚那个女人。
在她看来,帕米拉的风|流韵事不值一提。帕米拉最大的罪是她从未真的劝儿子向善,教出了一个恶魔般会向他人施虐的儿子。布莱恩·迪亚兹对“穷鬼”满是厌恶与恶意,正是来自她不加掩饰的言传身教。
“那么你还有其他更好的方法,可以报复到布莱恩·迪亚兹,让他一无所有,让把布莱恩·迪亚兹养成这样一只暴力畜生的帕米拉失去她钻营多年想要弄到手的东西,并且……”
“报复到将抚养孙子的责任全部都推给儿媳,在孙子长歪了之后才来马后炮的训|诫,丝毫不考虑以孙子的性格他去了主日学校会怎样祸害学校里那些平民小孩,现在真出事了又只是想撇清自己与孙子关系的子爵?”
沉默是今晚的城堡,面对埃莱奥诺尔的反问,布兰妮无话可说。
她能说什么呢?
她能否认埃莱奥诺尔的哪一句话?
她根本没有其他的办法报复布莱恩·迪亚兹,而布莱恩·迪亚兹之所以成为现在这个魔鬼,难道需要负责的只有他自己本人吗?
好一会儿过后,布兰妮幽幽吐出一句:“……你可真恶毒啊。”
“哎呀?你不是经常管我叫‘黑心莲’吗?我还以为你早就清楚我是这种风格呢。”
埃莱奥诺尔对布兰妮的评价不甚在意。她祖母绿的眼睛像猫一样微微眯起,粉玫瑰色的唇|瓣带着一种不怀好意的促狭轻轻开阖。
凑到布兰妮耳边,埃莱奥诺尔拖长了音调:“姐~姐~”
噫↑噫↓噫↓噫↑——!!!
布兰妮又“啪叽!”一下贴到了车壁上。
她紧紧抱着自己的手臂,感觉自己要被这一声“紫啧”喊得全身起荨麻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