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乜斜着眼,逐渐溃散的双眼往五条的方向看去,语气中满是嘲讽。
“放任自己的咒灵私下杀害咒术师……御、御三家,也不过是同一副德行嘛。”
“小光——”
扔下手中的信件,五条大喊出声。
然而叫喊声一喊出口,他就顿住了。
说什么?
让枥木住手,还是鼓励她,就这样顺势而为?
就在五条迟疑的片刻,枥木松开了手。
失去支撑,背靠着墙面的神官身体软倒下来,沉闷地歪倒在地。
枥木站起身,拍了拍双手,面无表情地看着双眼紧闭的神官,轻声说道:
“想多了,我可不想为你脏了我的手。”
脚尖点在腰间,枥木一脚把神官的身体踢给了伊地知。
伊地知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扶了扶自己的眼镜,把地上瘫倒的身体扶起来。
枥木摇摇头:
“没死,麻烦伊地知先生,您把他搬到硝子小姐那边去吧。”
“啊……好的。”
伊地知双手托住神官的双臂,把人从地面上捞起来放到背上,慢步小心地挪出会客室。
目送着伊地知离开,枥木缓缓走向茶几,坐在了太宰对面五条旁边。
“噢呀,欢迎加入我们的推理小课堂。欢迎——”
太宰语气夸张,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当事人,佐伯园子小姐。”
五条坐着没动,双眼里的蓝色仿佛要凝出水来,直勾勾地盯着枥木,神色五味杂陈。
对太宰的恶劣终于有了些切身的体悟,枥木摇头无奈一笑:
“太宰先生,还是叫我枥木吧。”
“好的没问题,枥木小姐。”
太宰从善如流。
不等五条问出口,枥木回望进他的双眼里:
“五条,我想起来了。”
尽管眼前的咒灵外貌并没有半点变化,但是只要单单看着安静地坐在那里的枥木,就能发觉她和之前相比,身上发生了不清道不明的改变。
那是失而复得的记忆。
“但是嘛,想起来了以前的事……”
枥木转了转眼珠,弯起嘴角,发出一声轻笑。
“不意味着我会忘记现在的事噢。”
她冲五条眨眨眼,狡黠的神情一如既往的熟悉。
“至少,五条你还没付我的工资,我是绝对不会忘记的!”
五条盯着枥木的表情,仔仔细细看过去,很慢,很仔细,双眼一眨不眨。
忐忑地等待最终迎来了结局。
他终于松下了心里绷住的那根弦。
他仰头看向天花板,保持着这个动作不动,片刻之后才重新把头低下来。
语调恢复了平日的玩笑感,五条也勾起了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