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程中,他被迫说了很多次实话。后果是这具身体得到的并非疲惫,而是被彻底满足的极度欢畅——吸人精气是不是就是这种感觉?郝思加不由想,要可以再来一次就好了。
想法刚过脑子,他就掐自己,闹出一点动静。白睿德回头,见郝思加醒了,扬起笑容,指指离他不远的桌子。
桌边也贴了纸条,郝思加扯下:有工作,大约半小时。早饭在这里吃。
这里二字的下方标着一个箭头。
郝思加按照示意的方向找到餐桌,样式丰富,中西都有。他没有吃早饭的习惯,不过昨晚运动量太大,胃里空,还是该吃点东西。可惜东挑西拣,没一个含糖,连麦片都是无糖健康版。
无语,郝思加用手指蘸一下酸奶放进嘴里——加了蜂蜜,勉强能吃。
他捧起碗吃两口,实在无聊,就在白睿德家里四处闲逛。对方独居,家具虽然不多,却件件精品,包括起居室那张巴塞罗那椅也是名家设计,一看就是精挑细选的结果,体现出主人热爱生活的性格。
白睿德是迈赫厘二把手,身居高位,郝思加偶尔听B组那里飘来几句八卦,说其家世很不一般,在德国有好几座庄园云云。
郝思加不感兴趣。钱再多有什么用,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上个厕所都要跑马拉松,不嫌空旷?他发出啊的一声,传来回音,视线随之落到不远处的一道红色门上。
全屋对他都是通行无阻,唯有这个房间紧闭。郝思加尝试按门把手,没成功。
藏什么了?他嘀咕。
“好奇吗?”
身后的人说话像吹气,郝思加按住后脖,“鬼啊你!走路声音都没有。”
结束工作的白睿德满屋找猫,最后在娱乐室门口逮着了。郝思加显然在意自己这间房间,眼神飘忽,时不时瞟两下。
“想不想进去看看?”
他发出邀请,郝思加盯住他,仰起脑袋说不要,我知道里面有什么。
白睿德带点笑意,做个向他讨教的手势,请他来说。
“不就是那些用来——”
郝思加回过神,差点又被牵着鼻子走了,他瞪去一眼:“我干嘛回答你。”
白睿德笑笑,不再继续这个话题,郝思加这才发觉自己又被对方逗了,胃口全无,将酸奶碗塞给白睿德,“难吃,酸死了。”
“希腊酸奶是这样,不过我有加蜂蜜,你不喜欢?”白睿德若有所思,“你是不是吃特别甜的东西?之前电子烟抽的也是水蜜桃味。”
原来也掉他这里了。郝思加生出些许烦恼,说对啊,不准吗。白睿德摇头,说口味看个人,但适量吃和过度吃是两回事。
戒糖第三步,健康生活。
昨天一次迈两步,够可以的了,郝思加立即做出嫌烦的样子,说我们就睡过一觉,你少管我。
“建议而已,你当然可以不理会,这是你的自由,毕竟我们只是,”白睿德含着笑,“相处了一晚上。”
郝思加大翻白眼,回敬他呢。他虽然装得表面毫不在意,实际心中却不太是滋味。说实话,单论昨晚的契合度,让他和白睿德再睡一次(几次)不是不行,可他摸不准对方的意思,贸贸然出招,得不偿失。
至于让自己主动和白睿德说我想和你多来几炮这种事,打死也不可能。
越想越是心烦意乱,郝思加抱着手臂往门口走,经过转角时手肘撞到边几,有个相框倒了。他顺手翻过来,照片中的少年人身形削瘦,唇红齿白,极富书卷气,五官与白睿德有几分相似,正拿着小提琴冲镜头微笑。
郝思加心一沉,回头问:“你有小孩?”
白睿德抿唇,接过相框取出照片递给郝思加,示意他看背面。
照片背后一行花体字,郝思加分辨好久,再往后看拍摄年份。
“这是你?!”
他大惊,比着眼前的白睿德来回看了好几遍。白睿德忍住笑,说我也不是生出来就像现在这样,总归也经历过少年期。
“……你会拉小提琴?”
“学过,水平很臭。我妈是指挥家,小时候贪玩不去练琴,她还会打我呢。”
人的变化能有这么大吗?郝思加还是不敢置信,白睿德见他瞪大眼睛,觉得有趣,说我家还有几本相册,都是我读书时照的,你要不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