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开始在脑中为自己写备忘录:
“他们从不触碰她的脸,因为脸容易肿。”
“他们喜欢掀起制服的方式——从下摆而不是从领口,因为领口留下的褶子太明显。”
“他们的手指在摸索过程中会停顿三秒,是因为那时候他们在‘听’她身体的反应。”
她每记下一条,就更清醒一分。
她的呼吸越短越碎,越小声——她怕让他们“太兴奋”,怕再刺激到他们那种扭曲的“控制欲”。
她用力绷住腹部,像把自己折叠成一道门缝,防止任何一丝柔软被看见。
裙摆被卷至大腿根部,那是她从未被外人看到过的一段肌肤。她甚至还记得今早起床穿袜子时,一不小心蹭破了膝弯内侧,留下了一个小红点。
此刻,那红点正在被一个陌生的眼睛“欣赏”。
她不流血,但她知道她在“破”。
不是身体,是边界。是那个叫“我的选择”的防线,正在一毫一毫地塌陷。
她觉得自己像一块玻璃蛋糕,被戴着乳胶手套的手反复按压,每一次都不会裂开,但终究在某一刻,将不再完整。
她的手始终被压在一边,握着呼叫器的手指已经没有知觉。她能感受到掌心有一滴汗水正在积聚,却无法流出。
侏儒在她膝前,“动作”得很专注。
他的眼神近得可以看清眼球上的细小红丝,他的呼吸带着一种不知从哪来的腐甜味——像某种过期糖浆,滴在垃圾桶边缘。
而她的体温,正在从中心慢慢向四肢外散。
不再是发热,而是放弃供血。
她的身体正在启动保护机制。
她想起童年时,曾在花园里看过一只鸽子被猫叼走。
猫没有立刻咬死它,而是把它按在地上,用爪子轻拍它的翅膀,舔它的脖子。
那只鸽子没有挣扎,只睁着眼,一动不动,仿佛自己已经不再属于那副羽毛包裹的身体。
她现在就是那只鸽子。
不是不知道自己在被折磨,而是清楚得太可怕,只能停止一切反应。
那间屋子太安静了。
安静得像一口井。
她坐在井底,头顶有光,有风,但一切声音都被墙壁吞噬,时间不再流动,呼吸也像水面下漂浮的一层泡沫,稍一动,就会破碎。
她的身体靠在床边,僵硬地收拢着,像被压弯枝干的小树,仍在试图保持垂直的姿态,却早已无法反弹回原状。
轮椅上的那人半抱着她,像一只静止的蛇,冷冷地缠住猎物。
那只变形的手,从她的后背一路缓缓地划到腰际,越过制服收边的缝口,将他的指节卡进布料和皮肤之间的空隙。
她可以感受到——那不是一只健康的手。
骨骼像关节错位后强行愈合的畸形轮廓,每一节都带着不协调的弯曲。
那种触感不是手掌贴在肌肤上,而是像一组机械装置,在她身体表面反复滑动、测试、按压,就像确认一件器械是否还“完好”。
她的每一根神经都绷得紧紧的,连背后的汗毛都因刺激而竖起。
她穿着医学院配发的护士制服。
外层白,里层是一件贴身的淡蓝色棉质内衫,从锁骨到小腹一气呵成,不算厚,却能微微遮挡身体曲线。
她的身体还未完全成熟,但肩膀线条柔和,胸部起伏圆润,腹部平坦,腿长,膝盖下是紧致修长的小腿,由肤色压缩袜包裹着。
她的美,不在艳丽,而在一种未经雕琢的、天然的“干净”。
可正是这种干净,使她在这片“安排过的污浊”中显得更加刺眼,更加——“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