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盛小区。”
“好嘞。”
窗外飞速划过的街景无比陌生,车速是以前想都想不到的快,连刚刚从嘴里吐出的可以称之为“家”的地址都那么生涩。
路鹿降下车窗,拿烟的手搭在上面,鼻息间仿佛还萦绕着橘子汽水味。
明明是那么受欢迎的清爽型信息素,放到他同桌身上却烈了几百上千倍,像被强迫灌进去一百瓶疯狂摇晃后的冰镇汽水,气泡在脑袋里同时爆炸的感觉,神志全无,脑浆四溅。
意料之中的生猛。
像是讲睡前故事一样的语气,很梦幻,谢铮固然早就过了听童话的年龄,但脸色还是不自觉放松了下来。
他伸手,在路鹿额头上弹一下:“蠢小鹿。”
路鹿笑眯眯地弯起眼睛。
隔天,谢铮住到了医院。
顶层的病房,装修得甚至和谢铮的公寓不相上下,宽阔明亮,三个小护士随时待命,月嫂也已经准备就绪。
又是一周后,晚上,谢铮从梦中醒来,感觉到自己的小腹有明显痛感。
他推了推搂着自己睡得正香的路鹿。
路鹿迷迷糊糊地抬起头,额前的头发睡成乱糟糟的一团,眯着眼睛看着谢铮:“谢叔叔……怎么了?”
谢铮很冷静地从枕头底下摸出一根棒棒糖,拆开包装含在嘴里,说:“老子要生了。”
第33章第33章
第33章
路鹿看着谢铮面无表情的脸,有一瞬间的怔忪。
下一秒他整个从床上翻下去。
事实上路鹿早已经做好了谢铮会在这几天生产的心理准备。所有新生儿要用到的东西他都已经买好,找护士、找医生等步骤也早排练好了。
但这一刻真的到来的时候,路鹿比自己想象中还要紧张,还要害怕。
他按铃都忘了,急忙找到鞋子去隔壁房间找护士。
“留疤了怎么算?”谢铮问。
“那你就——”路鹿顿了顿,指向他桌子上的纸,笑道:“请我吃一遍。”
“我不只是看起来穷,”谢铮顺着他指尖扫了眼,那上边全吃一遍够他挣一个月的了,真精啊,“我实际上更穷。”
“可以分期付款。”路鹿说。
“你这一声爹真值钱。”嘴上这么说,谢铮合上包装盖子,站起来就往外走。
人还真是不能太闲着,不然什么沙雕赌约都跃跃欲试。
男人的快乐就是这么简单,且傻逼,兴致上来了想控制都控制不住。
谢铮拉开后门,迎面看见刚从食堂回来的周折雨。
“操醒这么早,”周折雨让他吓一跳,看着他说:“干嘛去啊?我给你带了份麻辣烫,不麻不辣现在还不太烫了,但里面有我一颗真心。”
“去医务室认儿子,真心罐头你自己吃吧。”谢铮打了个哈欠,谢光里路鹿也出来了。
不提别的,这个身高腿长,就很有辨识度。“新校服啊,是新转来的吧?”一个脑门上一条疤的方脸男给自个儿点了根烟,透过烟雾,眯起那双全睁开都和眯着一样的眼睛,看着路鹿。
“是。”路鹿被三个还没他高的混混堵在死胡同里,闻言笑了声,面色如常地掸了掸校服上飘落的烟灰。
“那你不知道学校这片儿都归我们哥仨管吧?”方脸男一脸装逼地往他这喷了口烟。
“不知道。”路鹿笑着说。
左边的圆脸男说话了:“你们一中特别乱,一群小崽子天天打打杀杀,你这种一看就没什么本事的肯定挨欺负,今儿你把保护费一交,我立刻保证,整个一中没人敢动你!要是不交……”
他自以为逼格十足地冷笑一声,但脸太圆,反而像是癫痫发作肥肉抽搐了一下。
“这么好?”路鹿说,不知道他同桌交没交,不对,不知道他同桌找没找这仨人收保护费,他随口问:“交多少?”
“不多要,一个星期交三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