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稽查的官员多半为翰林院的清贵才子。
不过遇到简珣的概率微乎其微。
皇城那么多官署,什么六部大理寺御史台,哪一个权重不比画署高。
简珣来画署相当于杀鸡用宰牛刀。
说起袁艺学,一点不陌生,她曾负责画署考生试炼期间大小事务,与黄时雨算作脸熟,两人供职于此尚算和睦轻快。
冷不丁被调了职,简珣比黄时雨更开心。
藏画楼不比廨所,听闻每层都要持特殊令牌,严防程度仅次于皇帝的私库。
除了第一层,其余皆严令禁止单人行走。
而第一层,人来人往。
那个神秘的“奸夫”,纵然有通天本领也没有勾引梅娘的空间。
可以说除了皇帝以及闻氏的姑侄俩,谁也休想在这里施为。
闻道芝携着两个小姑娘去画阁打秋风,捞了不少好处。
蓝素与姜意凝又搬了两盆花。
闻遇扫了她们一眼。
“别看了,在藏画楼。”闻道芝摸了摸大侄儿给的银票,真厚。
闻遇“哦”了一声。
闻道芝不满道:“就一个哦?为了把她填进去,我可是得罪了陈都尉。”
闻遇牵了牵嘴角,“五千两,已经不少,您再这么打秋风,我怕是养不起了。”
闻道芝见好就收,拍了拍袖袋银票,“够了够了,我也没说要钱呀。”
第76章晕眩
藏画楼一共分三层。
第一层主要做为官员、女工的当值场所,处理大小事务,黄时雨和袁艺学的廨所即在此。
最上面一层收藏古今大家名画,皇室成员肖像等,乃皇帝的私人藏画所。
第二层为画署的裱画司。在此当值的裱画师,享有整个画署最高的俸禄,除此之外,每当重新装裱或者修复古卷,他们拿到的赏赐也令其他人等望尘莫及。
袁艺学对这群人没啥好印象,技艺有多高脾气就有多糟。
黄时雨对裱画师的印象仅限民间,就一个字“贵”。
每家裱画铺子要价不同,唯一相同的点仅有贵,关键排期还长,至于要多长,那得看裱画师的个人习惯与技艺。
所幸她的画儿都由阿珣亲自裱褙。
无所不能的阿珣不仅会裱画还教了她不少常识。
仔细一想,她还从未操过裱褙的心,也从未体验过普通画师的“疾苦”。
“不愧是状元郎的娘子,连裱褙的银子都能省下。”袁大人嗑着瓜子,顺道给黄时雨上了一堂课,三分画,七分裱,裱画如病延医,医善则随手而起,医不善随手而毙。
每个大画师的传世佳作背后必定有一位匠心独运的大裱画师。
二者缺一不可,相辅相成。
但一副好的作品,裱画师的功劳远大于大画师。
为世人铭记与颂扬的却是大画师。
唯有大画师自己才懂裱画师有多重要。
一副名画遇不到好的裱画师,至少失色三成,早晚湮灭于时光长河。
但一副普通的画,在裱画师手里可以增色七成。
当画师得遇好的裱画师,恰如伯牙遇子期。
袁艺学啧啧道:“小闻大人便是这世上最好的裱画师,你寻个机会求他为你裱褙一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