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蘅笑道:“忆柳姐姐,你可真真聪明。”
忆柳笑着搁下信,“你莫要夸我了。还有个不大好消息要告诉你呢。”
“又怎么了?”
“听说秦少监的尸首刑部今日已经有定论了,就是自杀,并无其他人逼迫,手书也是真的,并且府上没有任何外人进入的痕迹。看来此事是真的了,至少从外头看。”
庄蘅闷闷道:“昨日阮大人便告诉我了。可是谢侍郎说了,他不会在这个时候背叛他,兴许还有些别的原由,总归是身不由己罢了。”
忆柳却慢慢道:“我在思索一件事情。”
“你说。”
“他们能伪造,为何你们不能伪造?”
“这是何意?”
“按照我的想法,如今秦少监的死便是一个死局,但若是在他家中又翻出旁人给他的信件呢?那信件上逼着他自尽认罪,否则便要拿他的子女开刀,这样的话,兴许就能有转机。”
“那么,要伪造谁的字迹呢?更何况,我也没有那个本事伪造不是?”
忆柳却定定地看着她,“我不知道你的三姐姐能不能有这份心帮你们,愿意帮你们从李家那位手里取出一封近来的手书给我。”
“忘了同你说,我先前在薛家的时候,不仅琴弹得好,字写得也不错。我不能同他见面的日子,便是时时同他书信往来,所以……兴许,我能伪造他的字迹。”
芙蕖和庄蘅两个人都怔怔地看着她。
半晌庄蘅才衷心道:“忆柳姐姐,你真是太聪敏了,什么又都会,不愧是大家出身。”
忆柳却自嘲地笑了笑,“薛家都不在了,我有这些本事又有何用呢?不过,今日能帮到你便好。你且去想办法让你三姐姐取出来。”
庄蘅说了声好,这便让芙蕖取了笔墨来。
第68章贴近(上)直接贴上了他的肌肤……
庄蘅想了想,不知应该怎么委婉隐晦地表示自己的企图又不被旁人发现。
她只能咬着笔杆,斟酌着写道:
阔别芳仪,思慕弥深。不知姊玉体康和,闺阁清吉否?惟愿安和如昔。
今日濡毫临帖,恍然忆及姊之妙笔,行云流水,自成高格。不由私揣,此等清韵,或得姊夫真传?私心渴慕,恨不能一睹其墨宝。
庭前草木葳蕤,百花灼灼。敢乞姊撷芳枝一束,完好相贻。睹此琼英,便如晤姊。
惟愿兰闺静好,椿萱并茂。
待写完,她便将信折起来,递给芙蕖,“去吧,悄悄送进李家。”
芙蕖应了一声,这便揣着信出去了。
晚间阮元义又亲自来取信,问道:“四小姐可有何发现?”
庄蘅道:“自然是有的,足以能证明这信是假的。对了,阮大人,不知秦少监那边如何了?”
他愁眉不展道:“越查越发现这便是死局,也不知如何能解,不过我已经去询问秦少监的儿女了,兴许能知道一些。”
她便将忆柳的主意说了,他眼前一亮道:“忆柳姑娘不愧先前是薛家子女,到底有胆有识,竟不知她还有这本事,只是……”
“阮大人请放心,忆柳姐姐真的只是想帮我们。对了,素梅那边……”
“如今没人能去谢府救素梅,等谢侍郎出来了,一切都好办。等信仿成了,四小姐告诉我一声。”
“好。”
庄蘅又等了一日,翌日才等到一位婢女出现在琴坊。她认出来这是庄初身边人,立刻过去,将手书拿了回来。
她细细看了看,交给忆柳道:“忆柳姐姐,这是他的字吗?”
忆柳端详片刻,肯定道:“是。”
“那我便交给你了。阮大人送来了要仿的内容,姐姐你将它写下来便好。”
“好。”
那边仿写还未成,庄蘅便又见到芙蕖急匆匆道:“小姐,听说他们在秦少监的另一间府上又发现了白银数两,说是贪污了军饷。”
庄蘅就算再不聪明此刻也觉得蹊跷,蹙眉道:“他能贪什么军饷?挪用户部银两给李家手下军队的明明是他们。怎么如今又倒打一耙?那账本上明明写得清楚,否则陛下又怎么会及时处理了,将多挪用的银两都收了回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