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德淑媛勾了勾唇,转眸睨着清禾:“你也是这般想的?”
见德淑媛并不搭理自己,反倒问起了清禾,清梦心中一酸。
在钟粹宫,娘娘最信任的惯来是清禾,分明那清禾循规蹈矩,半点不如她机灵。
果然,清禾闻言当即露出些不赞成的表情,轻声道:“娘娘,眼下咱们钟粹宫虽说不是风头正盛,却也无人敢欺。”
“非是奴婢妄自菲薄,大皇子与那位置,实在是”
“眼下咱们同容淑媛交好,将来无论如何,咱们娘娘都不会差了去,可若是非要去搏那位置,只怕是”
清禾话中满满的不赞成,听在清梦耳中便似跟她唱对台戏一般。
清梦当即便不甘道:“清禾姐姐你惯来谨慎,只是这回未免有些谨慎过了头。”
“若是容淑媛的孩子保不住,那这宫中,岂不是咱们大皇子一枝独秀。”
“放肆!”德淑媛面色一冷,冲清梦怒道:“本宫看你真是越说越过分了!”
圣上对容淑媛的情分难道她看不出来么,如今想要动容淑媛和她腹中孩儿的无异于是在找死。
德淑媛微微眯了眯眸子,见清梦仍是一脸不服气,冷声道:“去外头院中跪着,什么时候想清楚了,什么时候再起来。”
清梦愕然,德淑媛惯来是个好脾性的,自己又是她身边的大宫女。
平日里别说是受罚了,便是一句重话也难得听见。
见清梦依旧愣在原处,德淑媛眸中怒意更甚:“还不快去,是等着本宫亲自请你么?”
清梦心头一惊,连忙规规矩矩去了外头跪着。
内室中,德淑媛缓缓收了怒意,一手捏了捏额角,才吩咐清禾道:“这些日子你且看着清梦些,容淑媛那儿,是万万动不得的。”
若是她看的没错,这位容淑媛,说不得便是将来走的最远的人。
清禾惯来稳妥,闻言当即应了下来。
德淑媛这才放心,起身去了内室中瞧昭宁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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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盛殿的灯火燃了一夜,至天亮时,景家叔侄才面色难看地退了出来。
刚出乾盛殿,景随安便忍不住道:“圣上分明便是”
话未说完,就被景都郁一个眼神止住。
待出了宫门,景都郁才道:“叔父对殊棠未免有些太过纵容,如今竟是连皇嗣都敢下手,一次两次,圣上尚能容忍,可次数多了呢?”
他拧眉望向景随安:“若是叔父再这般纵容下去,只怕会酿成大错。”
景随安却不这样认为,他眉头一拧,瓮声瓮气道:“都郁,你何时变得这般瞻前顾后了。”
“咱们二人在战
场上浴血杀敌,豁出命去替圣上征战,为的不就是殊棠能在后宫中好过些么?”
“那容淑媛不过浣衣局的婢子出身,她生下的孩子,能有什么好的?”
说及此,景随安甚至道出了对裴玄祁的不满:“要我说,这圣上也不知是怎么想的,不过是动了胎气,便将人抬到了淑媛,这般恩宠,也不知平日里殊棠受了多少委屈。”
听景随安越说越过分,景都郁忍不住道:“叔父!殊棠的性子你还能不知道么?向来只有她欺负别人的,何曾有别人欺负她的?”
“容淑媛的出身再差,她腹中的孩儿也是圣上的孩儿,尊贵无比。”
“我知您将殊棠当做自己的亲生女儿看待,只是景家上下如此多人,难不成都要被殊棠牵连。”
“圣上如今的态度已经明了,殊棠若再一意孤行,只怕你我将战功全都拿出去,也救不了她的命。”
景随安半个字都未听进去,他嗤笑一声,双手环抱胸前:“我当你怎么成了个缩头乌龟,想来又是你那媳妇儿在你跟前说了什么吧。”
他面色一凛,鹰眸中射出几丝锐光:“她惯来看不惯殊棠,自然日日在你身边吹耳旁风,只是你别忘了,谁才是你的亲生妹妹,莫要真叫殊棠寒了心。”
景都郁被他这话气的一笑,话不投机半句多,抬脚便往前走去。
宫门侧旁,有躬着的身影飞快窜了出去。
乾盛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