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玄祁垂眸掩住眼中神色,才挥手道:“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盯着案上的折子瞧了半晌,裴玄祁才轻笑一声。
景随安,是留不得了。
他微微侧眸,冲江尘吩咐道:“传宋禾眠、沈岚庭、萧钰三人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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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华阁
蕴玉倚在榻上,正低眸叉着果子吃。
在她跟前,坐了林承徽和薛容华二人陪她说话。
虽说圣上吩咐了闲杂人等不得打搅蕴玉静养,可这二人是没这限制的。
三人说着话,青梧忽地面色古怪地从外间踏进来,手中还捏着封信。
见蕴玉抬眸望来,青梧欠了欠身道:“启禀娘娘,锦华宫送了信来。”
锦华宫?
三人对视一眼,薛容华从青梧手中接过信笺,拆开一目十行地念了。
听罢,三人面面相觑。
林承徽道:“她这是发什么癫?”
信中内容无非便是,那些宫人虽说同自己没甚干系,到底也是她阿兄军中之人,因着这番缘故,梅妃诚心朝蕴玉道歉。
蕴玉垂眸,一手缓缓挪至自己腹前。
那里,她的孩儿险些便没了。
见她神色冷凝,薛容华冷笑一声:“还能有什么意思,无非是做给圣上看的。”
闻言,蕴玉淡淡抬眸,冲一旁的藏珠道:“扔出去。”
林承徽附和道:“就是,放在殿中没得染了晦气。”
藏珠连忙将信接了往外扔。
林承徽哼了哼:“这般恶心人的事儿,也就她做的出来。”
薛容华眸中闪过一丝厌恶:“她敢这般行事,仗的不就是家中叔父与兄长么?”
说及此,便见林承徽嘿嘿一笑,眼珠一转道:“说起此事,妹妹还有一个好消息不曾同二位姐姐说。”
蕴玉眨了眨眼,同薛容华对视一眼,随后齐齐将目光落在林承徽面上。
林承徽勾了勾唇,颇为傲然道:“还记得宫宴那日么?”
“景随安的夫人虞穗礼,听闻她本就不喜景随安,乃是他用强权迫来的。”
“那日我瞅了空子,趁她更衣时,特意跟了上去。”
薛容华抬眸:“然后呢?”
“正好听见虞穗礼同她父亲虞中杉密谈。”
“虞中杉此人,为人极为正直,对景随安诸多僭越之举格外不满,只是碍于虞穗礼,投鼠忌器。”
“只是景随安入京以来,行为愈发嚣张,简直是自寻死路。”
“虞氏父女二人皆怕牵连到对方,因此想要先一步搜集景随安收受贿赂的证据,大义灭亲。”
说及此处,林承徽勾了勾唇。
“这样好的事儿,我自然不吝多帮上一棒。”
徐容华侧眸望去,便见林承徽偷笑道:“我对他二人说,圣上跟前的亲信,抚远侯宋禾眠,许是能帮到他们。”
薛容华听了只觉不可思议:“虞大人信你了?”
“他们信不信我不知道。”林承徽撇了撇嘴:“只是若我是虞中杉的话,定然是要赌一赌的。”
蕴玉垂眸,指尖在锦被上打着圈儿:“既然如此,那不如再替她添上一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