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瞧不起废人,那便让她也尝尝做废人的滋味。
许昌垂眸接过,一如往常般寡言,“是。”
荷灯节快要到了。林墨玉挑眉,唇边几分嘲弄笑意淡去,想要看好戏的神情转瞬间冷了下来。
原本垂落在地的长鞭赤雩随着主人微微一动,“我虽没有动用灵力,但赤雩可是地级法宝,即便是筑基期的修士也承受不住十鞭。不如我们试试,你能承受几鞭?”
她说到这里顿了顿,瞥了眼不远处紧紧关着门的主屋,凑近施颂真笑着诱哄,“不过你若是叩头求饶,我或许可以放过你。”
施颂真眼睫颤抖着抬起,只轻轻瞥了她一眼,便垂下眼认命一般,不再有多余动作。
林墨玉见她敬酒不吃吃罚酒,面色一反常态的平静,缓缓站直身子盯她半晌,突然扬起长鞭赤雩,狠狠抽了下去!
长鞭落下的刹那,施颂真紧闭双眼,长鞭细微处有倒刺凸起,抽在身上犹如火烧,刮过皮肉时则如同将灼伤处再次撕裂开来,让人痛不欲生。
林墨玉见她将嘴唇咬破了都不肯喊叫出声,手底下顿时又加了几分力气,而最后一鞭子,她动用了一丝灵气。
“住手!”
人未至先闻声,主屋大门从里面被推开,绿漪扶着林墨芝走了出来。
林墨玉却充耳不闻,冷笑一声,扬手挥鞭。
那道鞭痕携着极深的怨恨,划过施颂真左肩及至右腹,最后末梢跋扈扬起,划过她的眉眼处,在眉尾留下了一道极其醒目的血痕,鲜血随之穿过眼眸流淌而下。
犹如血泪,望之心惊。
这一鞭林墨玉动用了灵气,抽得深且狠,鲜血很快渗透了初夏轻薄衣衫扩散开来,远远望去,似是将施颂真单薄身躯劈作了两半。
突闻绿漪惊呼一声,林墨芝偏了偏头,待听她迅速将眼前景象描述一遍,他面色未变,言语之间却满是威胁。
“二妹,今日你触犯身为修士、却对凡者动用灵力的禁令之事,我会立即禀明父亲。”
林墨玉回眸看向停在不远处的林墨芝,毫不在意地笑了笑,“父亲今日与母亲出去了,你若能等到他们回来,便去告吧。”
绿漪瞬间汗湿了后背,跟在林墨芝身边多年,她对这位二小姐实在是太熟悉了。
原是魔修首领见奚长离现身,便下意识去抓离自己最近的人质。
“大师兄救我!”
玉凌烟被吊在半空,双目噙泪,模样既屈辱又可怜。
所有人都知道,魔族阴险狡诈,对其一击不中便会失了先机,即便是奚长离也没有把握同时救下两人。
放弃谁,是个问题。
没有丝毫犹豫,在众人的惊呼声中,那道清冷的剑光破障而来,越过施颂真,斩断了她身旁的魔链。
奚长离单臂便轻飘飘接住了下坠的玉凌烟,护在怀中。第二剑挥出,果然被早有防备的魔族首领化解。
奚长离不再恋战,带着玉凌烟退回宗门。下一刻,淡蓝的结界自他脚下蔓延、扩散,直至覆盖住整座玉虚宫,将一众同门牢牢护住。
温润而又安全的结界距离施颂真不过一丈,咫尺距离,却划出生死的鸿沟。
施颂真嘴唇动了动,眼里的希冀甚至还未完全消散。
原来从希望到绝望,只需须臾一瞬。
为首的黑袍魔修一声冷笑:“少宗主,我等无意刁难,只是想借道通天塔,去取一样东西。事成之后,我等自会离开。若不让路……”
魔修一抬手指,只见方才酣战时遗落的佩剑便晃悠悠浮至半空。
然后,那剑当着奚长离的面刺穿了施颂真的身躯。
一声闷哼碎在齿间,她浑身颤抖,很快惨白了脸庞。
“不可!师尊尚在通天塔内闭关,放魔物进去,岂非害师尊性命!”
奚长离还未应答,玉凌烟警觉道,“何况,今日之灾和施颂真脱不了关系!”
“都说了,不是我……”
施颂真咬牙,只挤出了几声虚弱的气音,转瞬被狂风淹没。
“少宗主,我等同门皆可作证。结界并未有破损,的确是施姑娘外出归来后,才有魔族作乱,屠我师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