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布鲁斯笑得春风化雨和蔼可亲,“门后有猫,不怕人。”
准备手撕精神力的兰易斯一秒乖巧,转身拧门出去了,“好的谢谢哥哥。”
布鲁斯目送兰易斯离开,面上笑容一秒消失,从鼻尖里轻轻哼了一声,受雌虫喜欢,那就更该走。
虽然布鲁斯也不知道这家伙,到底有什么讨人喜欢的。
布鲁斯滑着轮椅到卫生间,指尖带了点水对着镜子拨弄了两下头发,碎发散落地落在额间,确保垂下头时刘海便虚虚地遮住眼睛。
一根触手目的明确地打开衣柜,从里面卷成一件黑色冲锋衣披在身上。
这大概是雌虫大学时穿的衣服,洗的很干净,但是常年放在衣柜,沾染了樟脑丸的味道。
布鲁斯动作顿了顿,忍着放轻了呼吸,左手抓紧了领口,将小半张脸都埋到了竖领里。
他身材瘦削,肤色又白,坐在轮椅上被雌虫大一号黑色冲锋衣一裹,眉目恹恹,若有若无病气,浅金色的眸子漾着一点点水意,更显得脆弱无助。
布鲁斯满意地点——
头还没点到一半,身后一股寒气刮过,镜子里就多了只一脸阴沉雄虫。
兰易斯面无表情,语气平板,眸光黯淡,呆毛瘫软,任谁都能一眼看出他已经委屈炸了。
他戳了戳布鲁斯的肩膀,超小声的开始碎碎念,“一只都没有,一只都没有……”
布鲁斯额头青筋一跳,勉力保持微笑,“猫窝里也没有吗?”
他觉得那群猫猫狗狗根本不怕生,尤其是住猫窝里的,超级黏人。
闻言,兰易斯更丧了,转身就熟练地想去蹲在墙角当蘑菇,一抬眼和镜子里的布鲁斯对视个正着。
发丝凌乱,衣衫不整,脸色苍白,眸中水汽点点,浑身上下大写的弱小,可怜,无助,似乎谁都能上来捏一把。
偏偏眉眼间时不时冒出来一捋遮掩不住的焦躁,清透的浅金色眸子藏不住主人的情绪,仿佛冬日里未被彻底冻结的冰面,时不时泛上一点算计、锐利与狠意,又很快压下。
毫不怀疑被表象诱惑的人会被连皮带肉狠狠咬下一口。
漂亮、平静、压抑、暗沉又危险。
“嗯……”兰易斯目光凝滞住了,浑身的汗毛乍起,鸡皮疙瘩往外冒,大脑叫嚣着可怕,危险,似乎随时能被布鲁斯飞起一脚,踹到坑里。
他开始干巴巴的组织措辞,警惕道,“呃……大、大哥,你觉不觉你现在的样子有哪里不对。”
布鲁斯现在只想把兰易斯送走,不在意地嗯了一声,“哪里?”
兰易斯迟疑。
在他心里布鲁斯的日常状态就是两个字——端着,看着温和实际疏离,一副清冷贵气别惹我的模样,碰一碰都要掉金屑。
现在是——来啊来啊,求求你快来惹我一下,我好有理由弄死你。
趋直觉系利避害的雷达开始运作,出口的话也多了层恭维和包装,兰易斯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比划了一下,“你能不能变回原来那副,嗯,贵贵的样子?”
布鲁斯:???
他现在的样子很不值钱吗?!
都是雌虫的错,网上说越是可怜无害无助的雄虫越能引起雌虫同情心的,并且失了智般要负担起照顾雄虫的责任。
一求婚一个准!
据说不少底层雄虫靠这招已经骗到了不少下来视察的中高阶雌虫了,生活质量获得极大飞跃!
布鲁斯面色古怪,手指不自然地动了动,虽然他不是为了钱,但确实可能有些不值钱?不会很明显吧?
可现在改变策略也来不及了,他只好移开目光,僵直背脊推动轮椅到客厅,佯作自然地开已读乱回。
“嗯……当然,这只是权宜之计,嗯权宜之计。你知道的,追、骗雌虫的时候,需要一定伪装,结婚后就不一样了。就、就像雄父一样!婚前四处交友,婚后从不出门……”
越说声音越小越没自信,眸光都因为慌乱清澈了许多。
身后的兰易斯呼出一口气,锤拳,“我懂,婚后原形毕露对吧。”
“……”布鲁斯别过脸艰难承认,“差、差不多吧。”
兰易斯:……完了,他还真想骗那个阿普结婚。
“那、那结婚的话,要不要先告诉雌父?”兰易斯挠挠脸,咱们家可就雌父一个能打的啊,先做好应急备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