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过段时间再……”布鲁斯垂眼躲着兰易斯的目光,手指微蜷,不知想到什么,猛地反应过来,抬起下巴,语气刻意而傲慢,“一个雌奴而已,不用告诉雌父。”
借着宽大衣物的遮挡,布鲁斯不自在的地来回抠着指尖,眼神略心虚地瞟着门口,“一个雌奴而已,没兴趣就扔掉了。”
兰易斯:……哥,亲哥。
还雌奴呢?
你都开始搞骗婚这种玩弄感情的事就不要再嫌弃人家了好吗?
你是真该死啊!
兰易斯小声蛐蛐,“哪怕你跟人家谈谈当雌侍呢?”
布鲁斯态度莫名坚决,没得商量,仿佛跟那只雌虫有什么旧怨,“不行,就是雌奴。”
布鲁斯明显不想多谈这件事,面上的表情都淡了很多,手上不容抗拒地带着兰易斯到了门口,把一个插着枯萎花枝的瓷瓶塞到了兰易斯手里。
比普通人温度偏低的双手紧紧地握着兰易斯的双手,凉凉抬眸,唇角不带温度地弯了弯。
“既然不想走,干脆就别走了。
兰易斯,大哥有事要拜托你。”
端着花瓶的兰易斯:?
“一会阿普会回来,你听到开门或敲门声,就把这个花瓶砸了。”
他抓着兰易斯的手,贴心向门口指了指,“要砸在这里啊,记住了吗?”后面那块地他要躺。
温柔的声线带了些愉悦地意味,贴着兰易斯的耳膜嘱咐道,“砸完花瓶之后,你就可以摔门跑出去了。”
他发给阿普的短信是,三天没吃饭,做家务的时候不小心摔倒了。
……现在看来,这个锅给不肯走的弟弟会更好呐。
第53章他的剧本倒欠一顿
布鲁斯半扶着轮椅,瞥了一眼兰易斯手持花瓶的悲壮背影,深呼吸一口气。
把过去二十多年的几百件尴尬事飞速在脑内过了一边,当场指尖发痒,脚趾抠地。
苍白的脸颊羞耻到染上一层薄红,眼里也若有若无的泛上一丝水色,恨不得当场重生毁灭那些黑历史。
反正过去已经这么丢人了。
脸是什么?他不要了。
浓密的睫羽颤颤巍巍的垂下,目光扫向杂乱不堪木质地板。
一片东倒西歪的零零碎碎看似难以落脚,实则暗藏玄机。
刚进门处摆放咳,丢掉的都是些抗摔不值钱的物件,造成房间脏乱损失惨重的错觉,给来人带来一定的感官冲击力,务必第一时间眼前发黑,头顶冒火。
第二眼就是一位因为好心整理家务摔伤的可怜兮兮的雄虫阁下,让他气到一半,无处发火,只能认了这个哑巴亏,表面装作若无其事,实则默默的憋气收拾房间。
而‘受伤’的布鲁斯理所当然地没办法一起打扫房间,但是善良的雄虫怎么会独自休息呢?
他只能可怜兮兮地跟在雌虫后面试图缓解尴尬,努力提供情绪价值,让雌虫不要那么生气,所以略有些口不择言地问东问西也是理所应当吧。
——何况有了送上门的兰易斯帮忙,阿普更不会对被欺负的受害者生气了。
当雌虫从玄关开始收拾时,就会发现东西清理起来很快,也没造成什么损失,轻轻一扫地面就干净了一大片,那股火气便消了大半。
心情放松之下,他就会发现,此时散落在地面的是他压在箱底的学生时期的小物件。
无论是初中前的好好学生时代,还是初中后一条路走到黑的叛逆青年,阿普在校期间都是只意气风发的雌虫。
与现在外派到偏远星的小队长、精神力紊乱、不得不狼狈的提前到军校任职休养雌虫有天壤之别。
当他再看到那堆轻飘飘的、代表着过去荣誉的纸质奖状时,他拾起那堆密密麻麻写满习题公式的笔记本时……
青春洋溢的、泛黄的毕业照时,从床底翻出来的一排排模型机车时,限量版有市无价的纪念版全息游戏头盔,暗红色酷炫的游戏手柄时……
他会想什么呢?
怀念感慨,挫折失落,还是后悔懊恼……
他曾看到过阿普太多的样子,总是肆意、洒脱又张扬,富贵也好贫穷也罢,无论身处何境,都一副仿佛没什么能难倒他,没什么能在他心中留下痕迹的虚假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