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是力与美的交响!
即使是机甲对轰要像舞者般优雅!
而现在,他的视网膜正在播放一场毫无底线的原始而野蛮的血潭撕咬。
虫,怎么能不体面成这个样子。
“怎么?”
提西里不知何时凑到他耳边,呼吸带着金属灼烧的气息,眉眼间充满看好戏的意味。
“没见过打架斗殴?”
阿尔里斯的睫毛剧烈颤了颤,近乎贪婪地注视着眼前的原生昳丽脸洗眼睛。
才感觉胸口那股上不来气的勉强顺下来些。
“习惯就好。“提西里顺手拍掉他肩头并不存在的灰,“上周更精彩,老瘸子用假腿捅了疤脸的……”
“别说了。”共情力脑补力很强的阿尔里斯小声阻止,低头和玻璃碎片上的倒影对视。
皇室礼服依旧笔挺,只是琥珀色的瞳孔正在偷偷地震。二十余年的精英教育,大小三十余次模拟战场第一名,潜藏在冷静外表下热血青年对战场的所有向往,荣誉与骄傲,都在此刻碎成了渣。
记忆中,最血腥深刻的场面,是他的雄父,现任虫皇当众处决一名雌虫。
两人都穿着繁复的宫廷礼服隔着台阶一上一下的对峙,周遭人影重重,灯影煌煌。
最后是虫皇叹息般低下高傲的头颅,敛下傲慢的神色,缓缓踱步走下台阶,神情看不分明,唯有唇角含笑,无形的精神力倏然张开,刹那间剑光冷凝。
虫皇单手持着一柄纤细的华贵的装饰剑,轻松的斩下一颗头颅,对方半跪着倒下身姿像折翼的天鹅,血迹落在光可鉴人的地板上汇成一条清澈的小溪。
他抛下那柄卷刃的细剑,宝石沐浴着血色的光辉,衣着不染尘埃地步上高阶,“我最近的脾气,太好了。”
——这才是理想中的战斗!
一击即中,血色点缀,装逼如风!
瞳孔诚实地倒映着满地乱滚乱爬桀桀桀怪笑抽冷子放冷枪掏裤兜垃圾话的一群东西。
阿尔里斯虚弱地抓着提西里的手腕,一副三观崩裂道心破碎半死不活的模样。
提西里被他苍白的脸色唬了一跳,见他一副神情恍惚站都站不住的样子,怕他真整个人拍到地上,便由着他没甩开。
“你——雌虫……”琥珀色的眼珠空洞转了转,无神地落在提西里身上。
提西里理所当然的点点头,看傻子似的看着他。
“噢。”阿尔里斯应了声,不是很情愿的,机械般僵硬的把下巴往仓库方向抬了抬,声音里带着轻微的颤抖,“他们……雌虫?”
“当然都是雌虫。”提西里狐疑地打量他,阿尔里斯的神情实在太奇怪了。
是什么让面不改色的贵族虫族露出如此神色。
提西里嘴角一抽,猜测道,“你不会告诉我你在里面发现了雄虫吧,那种神话里才有的东西?”
可能是看阿尔里斯神色太可怜,他甚至开了句玩笑话,“放心吧,那不可能,否则里面就该在开x趴……”
话音未落,阿尔里斯便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松开握着提西里的指尖,转身扶着墙壁。
“要吐去右边。“提西里好心提醒,“左边堆着我们下个月的营养膏。
阿尔里斯的唇瓣小幅度的动了动
提西里犹豫一秒,还是认命地凑了过去,“又怎么了,我的贵族佬。”
“说你们是来虫族旅游的……
求你了。”
*
阿尔里斯游魂般飘到正一脸狰狞,吱哇乱叫,拿着冲锋枪玩虫体描边的凯夫身边。
啊,这准头真令人头疼。
只要一想到虫族的未来,虫族的底下都是这种东西,就有种毁灭世界,把面前的一切都突突空的冲动。
他抢过凯夫手里改造过的冲锋枪,快速检查后,行云流水般拉栓上膛,单膝跪地,眼中反射着冷光,像是自然不过地开始了一节授课,“弹道下垂,风速修正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