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微动,枪响的瞬间,远处的敌人应声而倒。”操……”凯夫瞪大眼睛,“你他妈还会这个?”
阿尔里斯偏过头,把冲锋枪塞给他,“我不是很喜欢听到脏话。”
提西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跟过来,面色冷然,听到这,似乎小声嘟囔了句装模作样。
凯夫啊了一声,努力让表情变得柔和谄媚,奈何烧伤的半张脸只能让表情更加恐怖,抓耳挠腮地想了半天,“您还会这个,教、教吗?”
“想都别想。”提西里踢了凯夫的腰一脚,让他到别的地方开枪玩,释放无处发泄的精力。
“不用教他们这些。”哪怕不知阿尔里斯烦躁的情绪从何而来,但提西里仍从这只虫身上感到了压抑和危险的气息。
他带着阿尔里斯越到不远处的一棵老树上,枝干粗大,即使不扶着也能勉强站稳。
天色昏暗,从远处往下看去,混战中的仓库像是天地间唯一的一抹光源,血色昏黄,随风浮动,旖旎漂亮。
“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大概很可笑。”提西里出神地看了会生命流逝的,染亮的地方。“但,荒星的每一条生命都很珍贵。”
珍贵?
阿尔里斯甩开又一次浮现在脑内千奇百怪的奇行种们。
是低阶无法控制虫化,还是靠着金属机械苟延残喘,靠着本能生存战斗。
把坏掉的东西扔掉远比修复好更方便。
随即他又有些后怕,又有些困扰,他似乎不该有这样便宜的想法。
提西里偏过头,不避不退地迎上贵族眼中的冷静与漠然,“我不干涉你,你也不要打乱荒星的规则。”
在阿尔里斯眼中荒唐可笑的斗殴,无意义的撕咬与争夺。
却是荒星上习以为常的日常节目,或者说娱乐活动。
荒星恶劣的环境更让这里的虫族心情常年郁郁,没有书籍不识文字让他们的精神状态更是一片荒漠,一个眼神就能引发一场骂街与干架。
于是掠夺狩猎的兽类习性便愈发明显。
“这里不会有新生的生命。”他们大多作为族群的失败品随手遗弃在宇宙边缘,等待毁灭。
提西里语气有些低落,似不甘心的否认,又似陈述一个可悲的事实。“被虫神遗弃的,虫皇视线之外的地方。”
“不,会被看到的。”阿尔里斯宽慰道。
教育推行势在必得,义务教育影响深远。
他要把这群不修边幅的,满嘴脏话的,架都不会正经打的小崽子通通抓回来上课!
“借你吉言。”提西里垂下眼。
荒星并不信奉神明与虫皇,但明显外面这只会。
或者是天意不绝,这群被抛弃的基因恶劣的虫族竟然活了下来,只是到了一定程度,□□无法承受环境的辐射,就会替换为金属机械。
“雌虫成年时有蜕变期,没有雄虫的引导,会产生爆发性的毁灭欲。”
或者说是为了身体将多余的嘈杂的能量发泄出去。
虫族已经是这片星球的外来物种了,不互相掐架的话只能去辐射区大战蟑螂了。
“但这里的雌虫都很难突破成年时的蜕变期。”只能感受着身体机能一点点退化死去,“唯有为数不多的雌虫,在战斗中突破了蜕变期。”
他们在撕咬也再互相求生。
所以不要瞎搞一些降维打击的杀伤力武器。
怪不得,阿尔里斯终于知道,无论再怎么示弱讨好,红发青年周身若有若无的防备与厌恶是从何而来。
源自对生命的漠视与轻佻。
超乎寻常的敏感啊,首领大人。
“你不该当首领,你该当圣人。”阿尔里斯意味不明地评价道,难为他从弱肉强食硬整理出一套规则。
“可你当时没有阻止我。”望向尸体的表情也平静如常。
提西里轻笑,“他们冒犯了你,触犯了你的规则,理应付出代价。我无权干扰。”
“又是规则。”阿尔里斯重复了一遍,估计整个荒星只有他一个人在意吧。他小声嘀咕,“真该把你送去哲学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