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神勇盖世,我大盛朝后继有人,实乃天佑社稷,必能千秋万代!”这话是太傅高喊出来的,他是公认的太子党。
剩下人难免要看皇上脸色,不敢直接这么说,稀稀拉拉地喊了出来。
赵渊端坐在前,指甲已掐进了肉里,面上却是一片和煦,朝他父皇恭贺道:“父皇,我大盛朝基业稳固,必能千秋万代!”
太傅话虽说得激进了些,盛宇帝却懒得跟他生气。
至少其他人尚且知道分寸,太子只是太子而已,是暂定的储君,当不得他大盛朝后继有人,毕竟,后继的究竟是谁,这也还说不准呢。
盛宇帝是极其自信的,一切尽在他掌控之中。
太傅又道:“皇上,太子后嗣乃社稷之本,太子妃入府已三月
有余,至今未有身孕,还是要以皇嗣为重,尽快为太子迎娶侧妃。”
太子忙起身,拱了手,正打算说:“父皇,儿臣公务沉重,迎娶侧妃难免分心,眼下还是以治国为重,况且太子妃身体康健,有孕已是早晚的事,何苦为后院多添人,反倒耽误正事,后院之事繁杂,更不利嫡长子出世……”
可他话没说出来,只惊讶地看向太傅,震惊他此事为何未与自己商量。
又正因此话是太傅提的,他若是当场驳了,底下人定会猜测他与太傅离心,事情便是大大的不好了。
话音在嗓子里哽了半晌,竟是一个字也没说出口。
还是私下里与太傅说清楚的好。
尹采绿本也以为,太子这番起身,定是要拒绝,就像他之前打发走府上两位美人一样,可她等了片刻,太子仍是沉默。
她神情不免落寞了些,却又很快眨了眨眼,恢复了盈盈笑意。
美人与侧妃不一样,侧妃是有政治意味在的,太子本就该娶,她何必想太多。
只那落寞的一瞬被三皇子妃蒋氏看了去,蒋氏见状心情颇好,看来太子也不是一定要独宠太子妃的,瞧她,还不是要压下满肚子的心酸,跟她一样。
盛宇帝一脸兴味,贵妃给的侧妃太子可以不要,这会子太傅又想往太子府塞人了,当真有趣。
便问道:“太傅,那你可有人选?”
太傅道:“正是臣的嫡孙女,在家里行三,还未说亲,臣舍了老脸,斗胆请皇上赐婚。”
赵清捏紧了拳,死死看着太傅,不明白他为何要这样做。
太傅未看太子一眼,他这样做的目的很简单,自己辅佐太子已久,嫁个孙女儿给他,本就是两全其美、锦上添花的事,更何况只是一个侧妃而已,对太子而言,又能有多大的影响呢?他喜欢也好,不喜欢也罢,仍旧能去娶了纳了自己更喜欢的女人,侧妃之位,只代表政治意味,又能碍着他什么呢?
再加上他多少有些生气太子选定太子妃时未与他商量一事,这才自作主张。
赵清却知道,此时父皇极容易答应太傅之请,太傅与贵妃可不是一个分量的。
他眼见太傅不搭理他,便转头看向父皇,眸子死死地盯着,也是恳求。
父皇应当明白他的心意,若父皇应了这事,他的威胁便是:父子二人从此继续形同陌路,休想叫他待他亲热一分。
盛宇帝看得发笑,儿子这是在求自己,儿子已经很久没求过自己了。
可他又想看看,把太子逼到极致了,太子会不会当场驳了太傅。
是要女人,还是要江山?
盛宇帝实在很想知道答案。
再看看儿媳妇太子妃呢,还是那副憨呆模样,似是什么都不懂的样子,这样的女人最聪明,最能无形中,让男人去为她拼了命,就如同今日一般。
太子为了太子妃,值得吗?
太傅的孙女嫁给他做侧妃,是两方利好的事情,如果是盛宇帝本人,肯定就应了。
可太子是个轴的,至今对他母后的事情耿耿于怀。
盛宇帝真是想闹了,他一个做皇帝的,有个三妻四妾不正常?太子恨自己做什么。
太子为了太子妃,就像是为了他母后一般,再不想为太子妃留下遗憾,盛宇帝竟然从儿子那眼神中读懂了他的心思。
不禁又是一阵感慨。
贵妃笑道:“皇上,这是好事呀,太傅家的孙女,不用说也知道定是教养得知书达理,蕙质兰心的,您可快些应了,省的太傅一会儿反悔,不把孙女儿给您当儿媳妇了。”
太傅本就与太子是一条船上的,贵妃不甚介意两方结亲,反倒想给太子妃找些不快,正妻又如何,男人有了新鲜的、小的,定会很快抛弃旧的。
盛宇帝道:“贵妃所言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