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颌针鱼吃了。”
惨烈的画面历历在目,姜觅紧紧地闭上眼睛,把冰凉的手贴在脸上定神。
承归低着头叹了口气,小声说了句:“都过去了。”
男人瞪着眼睛,唏嘘地说:“这么冷的大雪天,不是冬眠吗?”
“颌针鱼突然醒了,您是从山下来给我们送吃的人?敌人都走了吗?”男孩边说边朝着远处望去,见到有两匹马后,肚子咕噜噜地叫了下,“棕马可以留给我们吗?”
男人显然没想到竟饿到了这番地步,“你们上山时的马呢?”
男孩撇撇嘴:“早吃完了,不然熬不到见您。”
“行,我骑一头下山就是,真没想到你们这么困难,现在物资短缺,我也只带了这么些,等找到机会我再过来。对了,老姜有没有交代你会有个人找你拿坛子,知道的话赶紧找给我。我得趁着暴雪天没人看见……”男人说。
“他之前提到过这件事,你进来等等,我去下面搬来。”男孩对开门,示意男人进屋等。
两人一转到了茅草屋,姜觅要推门,被承归不放心地拉住,“贸然进去,会不会惊动他们?”
“我倒是想惊动他们,可惜一直做不到啊。”姜觅丝毫不在意地说完,手一用力,木门嘎啦地响了。
屋子里头光线昏暗,男孩搬开杂物,一块一平方米大小的木板露了出来。
姜觅生怕错过什么,跟着男孩进了地窖,留承归在上面等候。
这里面过了多长时间?姜觅一见到装了颌针鱼的水缸,就仿佛闻见了血腥,胃里翻腾。
男孩撑着下巴,打量了屋子一圈,在一个堆了木箱的墙根蹲下,他移开箱子,一个被红绿两色绸子包住,只留了一个巴掌大的圆口胖肚的坛子露了出来。
男孩拍了拍坛子,闷闷响了两下,确定没拿错后,抱着坛子回到地窖洞口,朝上面喊道:“大叔,帮我接下!”
“好嘞!”男人走到了洞口,姜觅蹲在男孩的脚边往上看,只见男人接坛子时,眼皮抖动得厉害。
他接过后,用手掂了掂后,还凑近闻了一下,点点头说:“就是它,啧,这东西当天不吃就会臭得要命!我走了,你记得把东西藏好。”
他说完也不多留,抱着坛子,转身开门就准备走,姜觅顿时往洞口爬,承归见状伸出一只手:“快!”
两人动作飞快,跟着出了房间。
男人坐在马上打开红绿色绸布,他用手抓起一把往嘴里塞,忍着恶心咽下去后,嘟囔道:“大半年没吃,眼睛越来越不管用,也不知道现在吃进去来不来得及。”
雪粒子哗哗落下,骑着马的他踩得雪地沙沙作响,走在后面的承归和姜觅,不约而同地用手捂着鼻子,阻挡被寒风吹过来的那股臭鱼烂虾的恶臭味。
眼皮不正常地抖动,看不清?姜觅不知怎么地,猛地记起那时候姜淳沣说的话。“不照规矩办事的姜家人,一年病,两年瞎,三年亡”
神秘人,装了颌针鱼的坛子,死掉的老姜?就在姜觅想要把这些点串起来时,前面的男人和马都不动了。
男人嘀咕一声,抽了马屁股一鞭子,马竟突然抬起前蹄,再一个摆尾,把男人摔倒了雪地。
刚刚被男人封好的坛子从他手里甩了出去,落地的地方恰好是个斜坡,轱辘几下,坛子掉到山下,快得连影都看不见。
“啊!”男人大叫一声,扔下马匹,爬起来就追,不顾眼前是一段下坡路,他一脚踩空,自己也沿着坛子的轨迹滚了下去。
姜觅听见下方传来一声巨大扑通声,和雪哗啦落下的声音。
不好!出事了!他肯定撞到了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