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韩景妍枯萎了。
“你为什么对这件事这么抵触?”苏清仍潜意识相信韩景妍专业对口。
“行吧,以后和你说,”韩景妍拒绝回答苏清的问题,并向她抛出另一个问题:“所以你此去豫南要带多少人,多少钱准备好了吗?
平疫可不是几个医生就能搞定的事。”
换句话说,你准备好开始烧钱了吗?
“人我不清楚够不够,钱帛想来不缺。
她可不是乱说的,她是有备而来
说完,她叫来车马旁的秦晓霜,让他说说给陆青梧的聘礼及陆家给的养奁。
詹事府左庶子秦晓霜沦为报账的记室,不明就里地核对道:
“玄纁紵丝四疋、金凤二箇、金宝钿花二十七箇、玉事件二十件、金钩二箇、红罗销金夹袱大小五条、珠翠面花四副、梅花环一双、金鈒花钏一双……金二百两、花银一千两、珍珠十六两、宝钞四千贯、乘马八匹……各色紵丝六十疋、各色绫六十疋、各色纱六十疋、各色罗六十疋、各色锦四十疋……圆饼六百箇、白麵一百二十袋……”
“停停,师傅别念了。怎么又是一个说贯口的?——奇怪,我为什么要说‘又’?”韩景妍震惊道,“你的意思不会是这几车货都是朝廷给太子妃陆青梧的聘礼和陆家带过来的陪嫁妆吧?然后你打算把这些钱也填进去?”
苏清脸微红,不好意思地咳了两声:“这点也是不够的,朝廷也拔了些。”
“唉不是……你……?”
真就软饭硬吃啊?
韩景妍对太子这位老板的心理评价再次下降。
什么?你问她的心理评价最低是多少?别问,问就是不知道。
……
最终,韩景妍还是被迫坐上了去中州的马车。
和运过去的生药材坐一车的那种。
没有小说与影视剧里秀美的绢窗与精致的木雕,只有难评的颠簸。
韩景妍颠得如《老鼠和猫》里被钢琴键砸头的杰瑞,车子颠得如深刻贯彻霸王条款、视消保法为无物、赚来的钱都花在买water军骂消费者“有本事人穷别坐、穷人不配坐飞机”的冬夏航空。
怨气很难不大。
窗外装作随行人员的暗卫隗有锡提醒韩景妍适时去找苏清谈此去豫地平疫的安排,韩景妍掀开破竹帘一看,前面苏清那辆青幔朱轮车遥遥在前,行得煞是平稳。
韩景妍气不打一处来。
她是谁?
她是子虚市共臻医院骨|科知名小爆炭,领导夹菜她转桌,领导发言她唠嗑,怎么能容忍自己和散发的清苦味儿的药材坐一车而苏清吃香的喝辣的?
不可以,苏清享受到的她也要享受到。
因此队伍停驻在京郊某处时,韩景妍牢记苏清让她来找自己的事,在太子行辕前恭恭敬敬行礼并与隗有锡等人致意后,径直进去。
“Surprise!”韩景妍小声道。
然后她就看见了坐在车内的陆青梧。
等等,她未料及陆青梧居然也在此,正想着如何解释,飘忽了二十余载的嘴已先一步做出反应:
“我不是来拆散你们的,我是来加入这个家的。”
苏清抬头惊讶地看着她。
陆青梧的表情还要更惊诧,更多的是震惊与无措。
韩景妍:……
总有那么几个瞬间很想抽自己。
“等等,不是有意冲撞二位殿下……”
她还没来得及说完,陆青梧捏着绣帕的手倏然收紧,翟冠珠帘后的目光如初融春冰,如同扇形饼状图一样带着三分惊惶七分落寞落在韩景妍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