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如溃,不知道陆青梧理解成了什么样子,这下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我出去罢。”
陆青梧道。
韩景妍(闯祸版):_(:з」∠)_
韩景妍的愧疚只持续了0。01s,开门见山道:“季秋兰和宫里那位仙姑是什么关系?”
她没有急着谈中州瘟疫。她还不至于太脸盲,认不出那天在长春仙馆蘼芜小筑里的访客正是詹事府左庶子秦晓霜。
她不信太子麾下的人去找季秋兰是一着闲棋。
“你见过秦左庶子?”苏清点名她未说出的话,淡淡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想的哪样?韩景妍无语凝噎。受不了谜语人,感觉她和太子的颗粒度没对齐但太子以为对齐了。
苏清继续笑道:“季秋兰,蘼芜君,踏路道人,都是一个人而已。你与其问我,不若问问陆青梧,又或者翻翻你带上车那本《曲水疏云》,说不定能有点你想要的线索。”
韩景妍无视苏清恰到好处的微笑,抓住重点:“你居然查我行李!”
苏清抚额。
她不知道来之前大理寺把一行人的行礼辎重都查了一遍吗?
好消息,抓住了重点;坏消息,重点抓错了。
“等等,季秋兰就是踏路道人?”反射弧可绕地球一圈的韩景妍沉吟片刻,“真没想到。不过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合理怀疑有人用价值不大的情报糊弄她。
不久之后韩景妍会明白这不是一个无用的信息。
…………
那是在她从陆青梧处知道季秋兰过去的事之后。
作为卫国公季氏的女儿,季秋兰七岁之前过得也算顺遂,直到总角之年的一场荷花宴。
夏日的风拂过斑驳的篱墙,几架粉红蔷薇伴着翠叶摇曳。晚霞是熔化的琥珀,缓缓倾入庭中曲水,将粼粼波光都染作暖金的绸。在粉荷染就的胭脂与白莲捧出的玉盏间,风薄而清透,远远送来香气。
大家临水赋诗,猜枚划拳,好不快活。
她学着其他人的样子咿咿呀呀临荷风作诗一首:
“红妆满映碧纱窗,菱歌好伴泛吴艭。若许西风知我意,一枕清梦到松江。”
七岁能作诗,有人惊为天人,有人甚为不悦。
卫国公季氏听闻女儿作此诗,大为惊骇:“若许西风知意,便要梦至松江,这不是随人淫奔之谶么?此女长大,恐为失行妇人,万万不可留在家中。”
因此她便稀里糊涂被季父送入道观终身修行。
风雨不在闺闱之外。
风雨就在椿庭之下。
陆青梧纵久在闺中,也听说过她的事——坊间乐于以此事告诫女儿们不要有“非分之想”,对她多有叹惋。
韩景妍觉得心口闷闷的,她不懂诗,从这些辞句里读不出有什么“失行”“淫奔”,那季父怎么那样“眼尖”读得出来呢?是因为淫者见淫吗?
自己的女儿,因为一句诗就送进道观一辈子,就这还是钟鸣鼎食的国公家,胤朝士人最津津乐道的“人伦”“骨肉”之情又在哪儿呢?
这些酸涩的谈话都是后事了。
…………
现在的韩景妍对这些全然不知。
因为苏清很快把话题扭回她想要的正题上:
“季秋兰的事与你无关。现在,说说去豫南平疫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