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朱窗半开,风划过窗棂,沁来丝丝凉意。
魏兰殊行于偏院之中,身旁跟随着程赋。
忽然,隐约听见房檐处挂着的风铃在风中摇曳,阵阵清脆悦耳的声响传入他的耳畔。
“五妹妹怎会在此处?”程赋疑惑开口。
听闻此言,魏兰殊顿下了脚步,视线飘向她。
雁宁安静地端坐在软蒲团上,孤单倩影更显内敛沉稳。
她的眼角余光捕捉到几人的存在,雁宁毫无声响转过头来,猝不及防地接触到魏兰殊递来的眼神。
雁宁:“………”
魏兰殊严肃的面容转瞬即逝,添上一分柔和。
萧无隐瞧出端倪,紧盯着她,率先开口:“阿赋与我许久未见,不如趁着今夜出来聚聚,唤上令妹?”
程赋闻言冷笑道:“家妹还小,不如叫上家兄可好?”
叫上程歇?倒不如直言要了他的命,萧无隐顿时阴沉着脸:“………不必。”
顷刻之间便仓皇离去。
女夫子手持戒尺,本该立于杏坛讲学,可雁宁才走神片刻,便被眼尖的女夫子发现。
女夫子恶狠狠用戒尺敲了敲她的矮几桌面,语气不善:“没见过这位小娘子,可是新来的?”
雁宁神思归位,眸光渐渐退去,点头道:“学生是从洛阳来的,程家五娘子,雁宁。”
女夫子忽然目露鄙夷地睇了她一眼,问道:“你可是觉得自己很有礼仪了么?”
四周听学的小女娘纷纷扭过头来,她面对众人歧视的目光,有些疑惑,可终究还是没开口问。
雁宁敛目低眉,沉沉开口:“与女夫子相比,学生自是黯然失色的。”
女夫子别过脸,目光直视前方道:“是个明白之人,既然你懂得这些,又为何不好好听学?”
“人都是有惰性的,夫子为何不能包容学生犯错?”雁宁望着她,一字一句从容道。
女夫子迎上她的目光,眉心不由蹙得更紧:“你说的不错,人都是有惰性的,自己鞭策自己总会有疏漏,为师的打骂就是针对惰性而来。”
雁宁虚心接受,她知晓是自己有错在先,可她面对着眼前之人的鄙夷不屑,心头还是觉得一阵不适。
良久,她面上拢起眉头,毫不示弱的对上女夫子凶狠目光。
“学生知错,女夫子的打骂本质上是批评,作用是指正,学生都心悦诚服。”
雁宁话锋一转:“但若这个骂指的是斥责,讥讽打击,虽说常见,但也是不好的,望学生不能接受。”
女夫子听不进去,从鼻腔哼出笑,冷然:“我此生最痛恨的便是洛阳之人,一个个人面兽心,狼心狗肺,没一个是好东西。”
雁宁忽然冷下脸来,被气得有些发抖,下意识辩解道:“那女夫子就很有礼仪了么?这般讽刺他人,只会让女夫子显得更没风度,侮辱洛阳的同时就已丢失了汝南的颜面,让人认为汝南的人都如同女夫子一样,看不起他人。”
此话一出,众人唏嘘,敢这般顶撞女夫子的,雁宁是第一人。
程听荷狠狠冲她摇摇头,提点。
雁宁却无视她的目光。
女夫子闻言,满不在乎侧过脸,轻笑出声:“好一个牙尖嘴利,目无尊长,是该好好消磨消磨性子,免得日后冲撞夫婿,令其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