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雁宁爽快答应,丝毫不示弱的对上女夫子凶狠的目光。
女夫子早已想好要如何整治她,便脱口而出:“每日亥时,准时清扫还有整理书斋,直到为师消气。”
雁宁提起裙裾,步伐沉稳地走了出去。
女夫子还没完,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与众人嘲笑:“能教养出这般脾性的,定也是粗鄙不堪。”
她都悉数听见,却也没在意。
晨雾还未退去,汝南水气又盛,雁宁缩了缩脖子,走进书斋。
屋内燃着淡淡熏香,门窗都是关着的,她环视一周,正对面是一个长长的紫檀案几,上面放着几卷经书。
雁宁疑惑,这屋内明明没人,为何会燃着熏香。
她顾不得太多,很快为自己系上襻膊,挂于颈项处。
书斋还算干净,稍稍整理些书卷即可。
就在不远处,女夫子无声无息地来到窗外,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女夫子竟要这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程娘子做下人该做的事。”女使眼底闪过一丝忧心。
女夫子迎上她的眸子:“若不是程老夫人,我才不会管教她,我就是要消磨她的脾性,做一个恭顺淑良,懂得隐忍的女郎。”
女使含笑点头。
两人刚离开,一只脚突然踏进来,魏兰殊手里握着经书。
只见内中明净,显然是刚被洒扫过的。
绿衫女郎突然映入他眼帘,这背影实在眼熟。
魏兰殊随后一步步走到她跟前,迟迟没有出声。
“程五娘子?”他忽然沉沉开口。
雁宁心底略微一颤,连忙蒙上面纱,脸上有疤痕,尚且不宜见人。
她轻回身,语气轻飘飘的:“………魏小郎君。”
魏兰殊眼波流转,淡淡一笑:“窦夫子实在刻薄。”
“什么?”雁宁下意识问道。
他睨着她的脸,再度淡然出声:“若程五娘子未来郎婿是我,我定会好好爱护程五娘子,绝不会像窦夫子口中的一般,女子须得讨郎婿欢心。”
雁宁搞错重点,神情非常认真:“魏小郎君也觉得女子并非要刻意讨郎婿欢心,而是反之,要郎婿讨自己欢心?”
魏兰殊将手中经书放下,那双漆黑眸子不见半分波澜。
良久,他才道:“这才是君子,而非小人。”
闻言,雁宁眼底闪过一抹喜色,却也没再出声。
桌上燃着的檀香,烟丝袅袅,魏兰殊跪坐在蒲团上,指尖轻轻将经书翻页。
雁宁有意去观察他的身影,温其如玉,精进不休,的确是为郎君表率。
魏兰殊精明,很快便察觉到她投来的目光。
“程五娘子这般看着我。”他温润携缕浅笑,清音素言道:“在下是外男,是否觉得有失礼仪?”
雁宁一时语塞,面有难色,连连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