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少身体不好,但睡眠不足的时候,脾气的确不太好,就像你现在这样。”
静堂摸摸发黑的眼下,问他:“昨夜的动静你可听见了?”
“嗯,不仅听见了,就连我家府里也都是禁军。”
“怎么会”,她疑惑,“不是说只有六品以上官员的府邸才会被圈禁?”
“说来也巧,前户部侍郎犯事入了大狱,需要银两打点刑狱司。家父家母买了他的宅子,昨夜禁军任怎么解释都不听,只说宁可错圈,不可错放,棋盘街三进内的宅子,恐怕不论是否有官职,一律圈禁了。”
静堂心中疑道:“他竟能买得起户部侍郎的府邸?”
她半晌不说话,只细细思忖两人交往经过,问道:“你家可是商籍?”
陶然有些意外,却仍实话回答:“是,姑娘怎么知道?”
“商籍怎么能科考呢”,她想了想,又问道:“还是你家有别的男丁可从商?”
陶然笑道:“那自然是有的。”
“你别误会,我不是有意打听他人私隐,只是话赶话问到了,所以好奇。”
“然后呢”,他问。
“你总该理解我才是”,她换了个坐姿,“你今天买块上好的玉,明天买漫天的灯笼,如若你是江洋大盗,口袋里都是黑钱,那我该怎么对你才好?”
陶然哑然失笑:“姑娘当真是闺阁女子,如今这盗匪比佃农还穷,人人都求安稳,有几人愿去当大盗呢?”
“我愿行不行?以后我若没钱了,也不用去什么宝坊典当,现下知道京都里有何富商可偷了,只要你不报官便是。”
“好,我不报官”,他笑道,又问,“那你父亲算不算官?”
静堂一咋舌,气道:“你要敢跟我父亲说,小心我打你啊。”
这威胁毫无分量,更像是男女间的打闹情趣,陶然含情看了她半晌,突然问她:“夜放孔明千灯,你当真想再看一次?”
她摇摇头:“只一次便够了,再来一次,咱们陛下疑心查起来,你家就从侍郎府直接变大狱了。”
他觉得此话不无道理,又问:“那你还有没有别的想做?”
“别的?”,她思索了一圈,“我想打那宝坊小厮一顿!”
“当真?”
“嗯!”,她坚定地“嗯”了一声。
“那我们走吧?”
“现在?”
“不然呢”,陶然道。
“可是。。。你今天不温书了吗?”
陶然笑道:“我每天安排自己休息一个时辰。”
因为他的话,四周空气都好像开心起来。静堂取来帷帽带好,和陶然一同从后门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