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可威道:“也就是说,孟主办不仅不报官还要讳莫如深妄图掩饰,丧子后更是噩魇缠身宿夜难眠,若说他不明其中缘故鬼才相信!”
“是啊。这个兵器局就,有点意思。”风惊幔撇了嘴轻轻摇了摇头,却丝毫没有因为案情扫了她的食欲和兴致。热气腾腾的碧丝软酪端上桌的刹那便在她的眸中绽开了一个日月入怀般的光彩。
这等吃货也不知步跃夕从哪儿给挖出来的。辛可威暗想,怎么吃都不要紧,好在人家脑袋灵光。
等等,他的脑海中突然划过三个字。辛可威顿然立了一只眼睛面露薄愠地质问道:“你方才说的‘大侄子’,你是在说谁?”
好家伙,人儿不大,占起便宜来竟一点都不觉得不妥。
“步跃夕呀,不然你以为是谁?“一句话被她回得脆爽至极。
……好吧。嗯,没毛病。
风惊幔这句回答的确没有敷衍他。非但没有,她是真的很想把那个步跃夕骂上一顿出出气的。
连她这个临时找来帮忙的办起案来也算得上尽心,大家一起出门时偏偏步跃夕一个转弯直接拐去玩了不仅头没回连招呼都没打一个。她还站在那里源源不断的错了又愕,辛可威已经朝她摊手表示大家已对此习以为常。
护短护成这个样子,岂有此理嘛!
我也想当还十七。
风惊幔想骂他也不全是因为嫉妒。分明被他无耻地出卖了还要美其名曰他在帮助自己,简直就是坏透了。
一碟新鲜出炉的红嘴不言自食盒中取出。四溢的馨香顷刻间回转在清晨的林间,孤绝的烟火之气似乎衬得林中十里皆鲜活生动了起来。
“于焉嘉客茶楼的红嘴不言,祜衍两城再没有比它更诱人的美味了。专程买来感谢你的,怎么样?”风惊幔这一大早起得那叫一个早。
步跃夕慵懒的坐在桌前,抬头望了她一眼,又低头看了看那碟糕点。盯了会儿糕点,遂又抬头望了望风惊幔。
“停!不用怀疑,单纯是出于感谢。别告诉我早点都上桌了你还没睡醒。”
风惊幔嘴上左一个专程又一句感谢的,表情及语气却离了她那张嘴十万八千里。“或者说,你居然也会良心发现觉得自己实在是,受之有愧?”
“你确定这一碟东西诱惑的是人?”步跃夕回问的毫无征兆。
什、什么?就知道得意不会来得这么容易。每次交锋风惊幔均会被他肆意发散的点支配得叫苦不迭。
“咳咳,你是不理解它的名字吧。红嘴是云洲数量极少的一类海鸥,其稀有程度仅次于还鹰,而它最大的特点就是太爱讲话。此糕点取名红嘴不言的意思就是说,如此至尊美味,即便聒噪如红嘴也会因为贪食而甘愿闭嘴。”风惊幔解释得还算耐心。
步跃夕听得似信非信,拿起一块仔细看了看,道:“无论是茶楼还是它,我都没听说过。”然后直接放进嘴里吃了起来。
看他吃东西时的那个表情,不要说隔夜的桂花粟粉糕,萝卜白菜丢进他嘴里怕不也是一个味道吧。如果不是刻意装的,那就是暴敛天物。
“没看出来,阁下对吃的要求还是蛮高的。不过你才还巢这么几天,衍城的鸟怕是都没认全,没听说过云洲的名点也是再正常不过。“
风惊幔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步跃夕听自己说完,不吃了,双目放空愣在了那里。
难道是自己说错话了?没觉得。
说出来大概不会有人相信,她搞得这般兴师动众还真的是出于感谢。虽与顾言迟有过几面之缘,若朋友一般坐在一处如此近距离的讲话她之前想都没有想过。不得不说是借了步跃夕的光。
心意尽到,你愣不愣的就跟自己没关系了。
风惊幔跳下树屋,回头望了一眼半隐于枝叶间的屋顶。树屋的屋顶是规整的人字型尖顶,之前被步跃夕拆了的自己那顶虽谈不上规整好歹也是尖顶,为什么给自己补的这座却是一方圆顶呢?
跟好看与否不相干,只是,好端端扣了一头幼稚。总觉得有嘲笑它的主人见识不足心智未开的意思。
若是殷檀在,必要怪她内心戏份太足。也对。风惊幔迈开了腿,打算用最少的步数走到前面的花田。
“唉哟!“她忽觉后脑一痛,一颗银杉的碧绿果球骨碌碌翻滚到了自己脚边。
恩将仇报来得这么快也是没谁了。
“喂!你还有没有人性啊?我好心好意飞了老远去买早点给你,你居然拿果球丢我?!手这么□□嘛不去捉凶邪呀躲在树上装什么纨绔?”风惊幔小脸鼓得圆圆的略有微红,回身嗔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