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黑惠不忍惊醒她,小心翼翼地托着她的后背和膝弯将她抱出车厢。
月光下,他对着司机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目送车辆缓缓驶离。
穿过幽静的校园小径,来到宿舍门前,他犹豫片刻,还是轻轻唤道:“清夏,醒醒。”
“嗯……”清夏在他臂弯里蹭了蹭,迷迷糊糊地指向门把手上挂着的小熊玩偶,“钥匙……在小熊口袋里……”
推开门的一刻,伏黑惠不禁怔住,房间整洁得近乎冷清,除了必要的家具外几乎没有多余的装饰,完全不像是少女的房间。
他轻手轻脚将清夏放在床上,拍了拍她泛红的脸颊:“醒醒,换了衣服再睡。”
见清夏只是含糊地应着,伏黑惠转身走近浴室,冷水浸湿的毛巾贴在清夏脸上时,她终于一个激灵睁大了眼睛。
“惠!”她不满地抗议,声音还带着睡意,“你干嘛呀……”
“要睡也得先换衣服,不然会不舒服的。”伏黑惠无奈地叹气,修长的手指轻轻摘下她的发饰,解开了发间的缎带,海藻般的银白长发散落在肩头,显得她更加的清丽。
“知道啦知道啦,”清夏胡乱点着头,赶苍蝇似地挥了挥手,“你快回去休息吧,我这就换。”
伏黑惠有些怀疑地看了她一眼,最终还是关上门出去了。
关门声响起的一瞬,清夏呈大字倒回了床上,听到里面的响动,伏黑惠无奈的摇了摇头。
但今夜并未如此简单地过去。
没过多久,一股绞痛从腹部传来,起先只是微微的抽疼,清夏翻了个身,蜷缩起来,试图忽略这一丝轻微的疼痛。
但事情并未如她所愿,疼痛像雨天逐渐壮大的溪流,慢慢汇聚成无法抵抗的山洪,摧枯拉朽般席卷过来,让她不得不从梦中醒来。
“好痛——”额头逐渐渗出冷汗,她捂着肚子呻|吟一声,只觉得此刻仿佛有一把电钻在她小腹里搅动,要不是浑身没有力气,她此刻已经在床上打滚了。
难道是今天吃了太多生冷的东西吗?还是生理期要来了?
她剧烈的疼痛扰乱了她的思绪,她迷迷糊糊地想着……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这股疼痛才逐渐缓了一些,但并未完全消失,根据以前的经历,她几乎可以肯定,再过不久,痛感又会卷土重来。
……得趁这个时候去医务室拿点止痛药。
清夏手脚无力,费劲地从床上下来,一步步地挪到门口,美丽繁复的裙子此刻成了她的累赘,但她已经顾不上换衣服了,只想快点拿到止痛药。
刚一出门,熟悉的痛感又席卷了全身,她不由得手脚一软,委顿在地,还握着门把的手顺着这力道就把门带上了。
——糟糕了,钥匙还在里面!
手机也没带。
少女将额头抵在门上,疼痛如潮水般一波一波地冲刷着她的意识,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而破碎,酒精的后劲也还未完全下去,让她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生理性的泪水在眼眶中不断堆积,又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一颗颗砸落在地上。
“呜——”
感觉快痛晕了……不过,晕过去……就不痛了吧?
她已经快意识模糊了,此刻还有心情胡思乱想。
“……清夏?!”
乙骨忧太刚一踏进走廊就看到有个月白色的身影缩在清夏的门口,他一时不太敢认,又下意识确定了她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