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宁挑眉不屑:“是吗?”
“我倒是小瞧你了。”
“只是……”
顾长宁拉长尾音,压迫十足:“你觉得我偌大的侯府养不了一位巫师?”
他语气平平,苏木却是意料之外,虽有些失了底气,可她依旧不肯妥协,继而冷笑:“那又如何!难不成你现在便要解蛊杀我不成!”
苏木此话带气,语罢静默,屋中无声。
窗外寒冷再次凛凛,呼啸而过似一阵阵狼吠,对照起屋内的诡异气氛。
顾长宁气如冰窖,面容含冰,他微微侧头,嘴角带着不常有的弧度。
不回答,已经说明了一切。苏木心中一颤,知自己在此对峙中只得往后退。她知道,她与顾长宁并无情谊,她不过是他手中之棋、鞘中之刃,倘若有用便可按照约定放她离开,若是不如他意,他也可顷刻摧毁她。
压着苏木的从来不是顾长宁,而是他手中权势。
她不动声色,往后退的半步都像是要拧着顾长宁骨髓一般,就算是假的,那也要将他踩成粉末。
顾长宁再次抬手,扬风便进,他直奔衣橱,完全忽视苏木的眼神。
木柜打开时正如苏木所说,衣橱中尽数为苏木贴身之物,扬风再次面露尴尬,未立马开口。
顾长宁虽瞧不见,但却似了然了一般,苏木瞧着他,想瞧瞧他还有何话说,却没来由的撞上了他的双眸。
那是第一次苏木与他对视,她一瞬恍然,似乎忘记了他是眼瞎之人,而眼前人也未发觉自己与人撞上了眸光,眼睛一瞬也不曾移动。
“若有打扰,见谅。”
语罢,顾长宁淡然转过身去,手杖先他一步探路,扬风转至他身后跟随,未见搀扶。
苏木见他带着一丝歉意,虽然心中气意未散,但眼下她也必须要寻着本属于自己的东西。
她上前去,跟在顾长宁身后:“小侯爷轻飘飘的一句话便可随意淡了今日之事?”
在鄢国,女子贴身之物若是叫异性瞧见便称是毁人清白,苏木虽从不认同这一点,但眼下却可借此发挥。
门前人闻语驻足,头顶悬月,大氅绒毛被照的生出一层银霜。狂风吹的他衣诀乱飞,冷风从身旁两侧灌入时,苏木鬓发肆意飞舞在脸侧。
“你想如何?”
他声音冷淡,听不出一丝情绪。
如此淡然,一往都是顾长宁的风格。
苏木拂去语中怒气,安抚着自身情绪,缓缓笑道:“明日午时,我在阆华街等你,如何?”
她未说自己想做何事,未说想要何补偿,只这一句。
门外之人闻言眉头一动,许是月色染的面色柔和许多,他未多犹豫,沉沉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