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哥请客,想吃什么随便点。”
“给个面子,就我仨吃,太没劲了。”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暮瑜也只好妥协。
空气里弥漫着孜然辣椒面和炭火炙烤油脂的香味,此刻正是烟火气最旺的时候。
江栖占的这桌,明显是老板见缝插针后加的,简陋得可怜,挤在店门口最逼仄的角落里,凳子也矮人一截。
暮瑜背脊僵直地贴着塑料椅背,腿被对面那双过分优越的大长腿圈在里面。
错落的膝盖每撞到一次,暮瑜就会用掺着怨气的眼神看他一眼。
何斋雅砚收到信号,便会懒洋洋地扬扬线条清晰的下颌角。
示意:不好意思,桌子有点小,腿有点长,多担待。
林霁往小碗里舀了勺底汤,“不是,我又不瞎,你俩这眉来眼去干嘛呢。”
何斋雅砚伸手,极其自然地扣住林霁那只碗的边缘,带到自己面前。
挑起一筷子面,随意吹了两下,“你不瞎,只是有点聋,说话这么大声想震死谁?”
“不是,我刚晾好的……”
林霁无语地拿过桌上空碗,抱怨说:“还不是打鼓打的,我现在腿是残的,耳朵是聋的,肚子是空的,何砚,你这次人情欠大我了,我跟你讲。”
何斋雅砚大剌剌将一条腿从桌下敞了出去,总算给暮瑜那边腾出点可怜的空间。
“早知道你这么笨,我还不如叫个小屁孩来学,起码人家不会在演出中途乱加花,还会毕恭毕敬喊我声哥哥好,哪儿像你。”
说完,又把只剩汤料的碗往林霁跟前一推,“再给我涮一份。”
江栖忙着往暮瑜盘子里发串,“竹签是生筋,铁签是牛肉串,两根签是排骨的,要有不吃的给我,吃好了咱再点,林霁这家伙没什么优点,只剩钱多了。”
林霁实在没耐心涮第三次,只能先拿烤饼垫吧口。
囫囵说:“江栖,想想你店里的kpi都是谁带来的,我可是锦鲤,是惠比寿本寿,不是我生在大款家里,而是谁有了我就会成为大款,知道吗!”
暮瑜闻言,放下手里啃着的肉串,满脸真挚地询问:“林霁,你喜欢吃炸串嘛?”
“喜欢啊。”林霁咽下口饼,“只要是垃圾食品,来者不拒!”
暮瑜像被点亮的小灯泡,瞬间来了主意,“那……等你哪天想吃炸串了,能来我家店吃嘛,我也想感受下惠比寿之光。”
林霁一拍桌子,豪气干云:“去!妹妹都发话了,明天就去!”
江栖痛心疾首地说:“你还真信他的鬼话啊?”
暮瑜坚定地点点头,眼里满是对玄学力量的无限信任,“嗯!我觉得林霁说得挺有道理的。”
对于像暮瑜这样,梦醒就查周公解梦,出门必看纸质黄历,心烦开敲电子木鱼的玄学爱好者来说。
还是很吃林霁这套“行走锦鲤”人设的。
毕竟玄学这东西,谁也说不准到底存不存在,保持一颗敬畏的心总是好的。
被暮瑜几句话哄成胚胎的林霁立刻扬手,招呼老板拿菜单过来。
何斋雅砚抽了张纸,擦掉手上油渍,扔到桌边的竹签小山上,身子往后靠,“你不应该问问她俩吃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