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又阳的身影在她殷切的目光里消失在二楼。
“何小姐,来,这边坐。”客人先生指了指程又阳坐过的沙发。
何桑局促地坐了下来。
程又阳留下的温度透过衣料传过来。
“您好,我是何桑。我现在在程又阳家打工。”何桑想了想,又补上:“也在E大读本科。”
客人先生望着她笑:“又阳跟我说了,说他们学校有位很有能力的何小姐现在在他们家兼职。我叫孟家和,家和万事兴的家和。”
何桑羞红了脸:“没有很有能力,我在他家就是整理下艺术品、处理些琐事。”
孟家和:“怎么会?又阳的朋友都很厉害。”
他这话怎么听着是在给自己脸上贴金。
何桑:“你和程又阳以前就认识吗?”
孟家和:“是,我们本科的时候一起玩,后来他来了爱丁堡,就见得少了。你知道的,他最近生活有些变故,所以专门来看他。”
从伦敦,专门来爱丁堡。
何桑想起从伦敦国王十字到爱丁堡威瓦利车站近五小时的腰酸背痛。
那是程又阳很好的朋友了。
“他以前也是这个样子吗?”
孟家和斟酌着开口:“他······变了很多。比以前瘦,比以前闷了点,多了一股“忧郁”的气质。你不知道吧,他高中在西班牙踢球,那会儿是真的好身材。”
何桑的本意是问,程又阳以前嘴也这么损、也这么爱调戏人吗?没想到孟家和理解偏了,偏说出个让人心疼的答案来。
孟家和话锋一转,转到了何桑意想不到的方向:“我听说,何小姐家里遇到一些困难?”
这打得何桑措手不及,不知道怎么接这个话茬,只应了一声。
“何小姐不妨详细说说,我以前在麦肯锡做咨询顾问,可以帮你出出主意,你也能帮到家里。”
这一通掰扯,何桑终于明白,是程又阳借着孟家和来爱丁堡的机会,拜托他给何桑家的困境出谋划策。
咚、咚。
莫名其妙地,心脏有两下跳得特别响,声音从胸腔传到骨头,再传导到鼓膜。
该死,她是不是心率不齐了。
何桑是家里的老小,父母对她的学习没要求,她便也没什么远大志向,对自己的要求就是别吊车尾,以后找点事情做,能养活自己就好。
现在突然告诉她,要她理解掌握并且帮家里走出困境,她觉得这担子也太大了。
“要不我问问我爸妈现在醒着没?家里的生意都是父母在管,我···我不行的,我不是做生意这块料。”
孟家和偏头看她:“你怎么就不行?又阳说你行,说你就是这块料。又阳学心理学,看人很准的。”
他研究的明明是“儿童在多语言环境下的双语发展”,跟是不是做生意那块料有什么关系?
何桑现在对程又阳的研究方向倒背如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