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淮安从房间出来,换下了居家服,还是一身黑,长裤T恤。
不同于正装的矜傲清贵,这样的他多了些少年气,像要去球场打球的男生,说他跟她是同龄人都不会有人怀疑,许鹿呦端着碗看他,一时没有动。
陈淮安道:“放着,我待会儿还要回来一趟,我再收拾,去洗手。”
许鹿呦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她将碗放下,转身去了洗手间。
洗完手出来,他站在玄关口,手里拿着她的包和手机,问她:“还有什么要拿的?”
许鹿呦睫毛轻颤了下,摇头,走过去,要接他手里的东西。
陈淮安扬下巴点她的拖鞋:“换鞋。”
许鹿呦换好鞋,陈淮安只把手机递给了她,包还提在他手里,她坐上副驾,包才放到她的膝盖上,包的带子上还留有他掌心的余温,许鹿呦慢慢攥紧包。
她骑车十几分钟的路程,开个车拐弯就能到。
许鹿呦从来没觉得这条路这样短过,她解开安全带,手推向门,又停下,转头看他:“淮安哥,你后面……是不是会住在这边?”
陈淮安把选择权交给她:“你要是觉得不方便,我就去住酒店。”
许鹿呦愣了下,马上摇头:“这有什么不方便的,我们也不是没有在一个屋—”
她话说到一半,及时咬住唇,他们不只在一个屋住过,他们还在一张床上睡过。
小时候,他和干妈来清水镇小住,她闹着要和他睡一起,这都是她妈跟她说的,她对这些事情是半点印象都没有的,她也希望这些事情不存在他的记忆里。
许鹿呦脸生烧灼,她看他一眼,又看向前方:“你住就好,房子那样大,我自己一个人住也害怕。”
陈淮安从她粉透的脸颊移开视线,开口道:“快去吧,不是要迟到了。”
许鹿呦看到时间,心里起了急,也顾不得再说其他,匆匆忙忙推门下了车,没走几步,又急急地跑回来,拿到从车窗递出来的手机,和车里的人挥手:“淮安哥,晚上见。”
她说完就跑了,脚步都带了些雀跃,几步追上走在前面的男生:“陆昊!”
陆昊回身看到她,眼里淌出笑。
两人肩并着肩走在一起,男生阳光帅气,女生甜美可爱,夏日清晨的阳光沐浴在他们身上,青春洋溢的气息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陈淮安背靠向座椅,黑眸一直注视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手机的震动打破车厢的安静,陈淮安视线没动,接通电话放到耳边,声音压着些许不耐:“说。”
江宇哭唧唧:“怎么办啊,老大,林嘉月今晚又约我,她明显是拿我当个消解寂寞的工具人,我知道我不能去,可我又想去,我难道真的要当个三儿?我爷爷要是知道了,得半夜从坟头里跳出来揍我。”
林嘉月是黎凤君手底下一在读博士,今年二十九,已婚未育,和富豪老公的婚姻名存实亡,两个人各玩儿各的,她最近在玩儿江宇。
江宇这辈子都没想过他会当别人的三儿,问题是林嘉月老给他下钩子,他意志力又没有陈淮安这样坚定,就是盘丝洞的妖精来了,陈老大也只当人家是空气,看都不会看一眼。
他不行,林嘉月那个狐狸精对他招一下手,他就想屁颠屁颠地跑过去,他现在正在经受道德和诱惑的两重煎熬,这一天天的过得可是太痛苦了。
陈淮安懒得管他这些破烂事儿,要直接撂电话,余光看到副驾上的东西,视线转过去。
一个蔷薇粉的发夹。
他伸手将发夹拿过来,把玩在指间,默了半晌,开口道:“这事儿也不难,要看你对她是一时的生理冲动,还是真心喜欢。”
江宇觉得陈老大总能一下子抓住问题的关键,他虚心求教:“要是一时的生理冲动呢?”
陈淮安回:“那就让一切回到正轨,她有她的阳关道,你有你的独木桥。”
江宇想了想,犹豫问:“要是真心喜欢呢?”
陈淮安看回前面有说有笑的两人,嗓音懒散,像是随口一说:“等待时机,把人抢过来,你来坐正宫的位置。”
江宇被噎住,纳闷道:“不是,我听你这语气,怎么感觉你好像有当小三儿的经验?”
陈淮安将发夹扔到中控台上。
确实有一些,昨晚刚得的,不算多,也就到此为止了。
他自认不算是个好人,但多少还有点道德,不至于会去做抢人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