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玉神情寸寸僵硬。
目光刻意避开了立在城阳侯后侧方的容濯,她怔怔地看着城阳侯,一开口竟沙哑无比:“您——
“您是不是……找错人了?”
她怎么会是容濯走失的幼妹,容濯又怎会变成她的兄长?
这怎么可能。
她从未听他说过这些事啊……
赵王的家事太复杂,安阳侯一时也说不明白,看向那位威严的老妇:“傅媪,还是您来说吧。”
傅媪上前,眼圈微红:“怎会有错?您身上带着走失前带着的那块玉,也还记得幼年走丢时的事。何况老奴从翁主出生起便照顾您,对您幼时模样一清二楚,包括您身上哪一处有痣、两边耳垂哪边更厚……不会有这样巧的事,您就是小翁主!”
这、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灼玉耳边嗡鸣。
她想起重生后恢复的零碎记忆,带着求证的意图问那老妇:“我是不是有两个阿兄,其中一个很喜欢我,日日陪着我玩。另一个生得极黑,脾性亦暴躁,总嫌我烦。”
傅媪皱纹颤动,浑浊的眼中登时溢满激动泪意:“正是!”
灼玉茫然看向容濯。
他亦垂着眸看她,眉间的疏离渐化为温静,但依旧克制,看了稍许才徐步上前,唇角噙着淡淡的笑意,多一分温柔,少一分冷淡。
他到她面前略微倾下身,不曾太热络,更不曾如寻常戏文里激动地唤她妹妹,只温声道:“糯团子。”
这三个字有着微妙的亲近。
他眼中笑意渐起,灼玉却半点不觉亲近,连连退了几步。
曾经她做梦都希望她是权贵王侯的子女,如此就不必被权贵当物件般挑来拣去、送来送走,更不必被王寅这样恃强凌弱的人欺凌。
还可肆意地展露她的傲气,无需当一根四处摇摆的墙头草。
可不该是这样。
容濯他不该是她的兄长。
他怎么能是她的阿兄?怎么能和她流着一半相同的血。
眼前如玉的面容和前世分离又重叠,每逢交颈缠绵时,这双眼喜欢在失控时紧盯着她,似要侵入她神魂。
所以,她前世……
和同父异母的兄长成了夫妻,有了肌肤之亲,甚至还有了……
陈媪口中的“孽缘”、“孽种”似巫师在耳边念的咒语,似话本中束缚妖魔的仙索,一声声、一句句地缠绕过来,将灼玉死死地缠住。
“不……这不可能!”
莫大的羞耻和震惊充斥着她因病虚弱的身体,灼玉脑中一阵眩晕,随后身子一软,眼皮像两道厚重大门,不受控地轰然合上。
视野只剩一道缝,她看到容濯迅速伸出手接住她,但清冷眉眼有瞬息晃动,浮露出细微的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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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国人?”
“不知情么?你亡夫乃孤之仇敌,他们带你来赵国嫁与孤,是推你入火炕,而非让你坐享荣华。”
“合谋,与孤?
“想不到还是株墙头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