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吗?真有人能忍住这种痛苦而不哭?路茜直到自己做不到,但是斐尔在她面前做到了。
她不信邪,又喇一道。
他眉头皱了一下,仅此而已。
路茜真的要怀疑自己了,还怀疑那个夜莺在骗她。
这是让他哭吗?她怎么觉得她在成全他。
而在这“刑罚”下,斐尔宛如回到圣城的告解室,坚韧的皮鞭沾满圣水鞭挞他污浊的躯体。最初火辣辣的刺痛最终会化为冰冷的、神圣的慰藉。
正如阿尔伯特主教说:“这不是苦修的沉沦,而是灵魂的飞升。”
“你在为世人分担苦痛,你将战胜这世上最可怕的东西。”
他越发苍白的面孔让她不得不停手。她没带纱布,直接拿刀划开黑袍的下摆,撕下布条。
她再拿匕首从肩膀处割开。整截袖子落地。
在稍显昏暗的烛光下,伤疤触目惊心。一道挨着一道,陈年的,新生的,遍布整条手臂。
斐尔仍旧闭眼未语。
伤疤斜斜向内,看上去更像是自己划的。
她看着可怖凌乱的伤疤,忍不住说:“神父自己划的?”
斐尔睫毛止不住颤抖,从大脑深出传出的晕眩感,然他泛起恶心。
他不置可否。
时间快速流失,蜡烛已经燃烧过半。
眼前人闭眼,不给任何回应。
她仔细端详他的脸,他的眼。
就在这时,地牢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说,神父在哪里?”
神使质问守卫在外的银月使。拳脚相碰,刀剑相接,外面打起来了。
路茜心烦意乱。她想起威廉公爵吹的大话,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人追到这里了。
她将油灯重重置地。
她看着他狭长的眼缝,纤长抖动的睫毛,干燥的皮肤——她内心焦躁。
捏在手中的匕首,让她心中泛起恶意。
她高举手臂,刀刃反射白光,就向他眼皮刺去。
墙上黑影闪动,锋利刀刃破空而去,粉嫩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
刀尖距离他眼皮只剩一指距离。
“住手!”
莱斯身手利落对地解决阻碍他的银月使,迅速向前寻找。
刚找到斐尔所在的牢房,便看见这令他震惊的一幕。
竟然是露西小姐。他心神慌乱,连忙高喊。
路茜充耳不闻,反正这是在梦里,她终于撕开伪装柔弱的假面,将在这个时代压抑了多年的恶意释放。
她拿不到自然而流的眼泪,她就让他流血泪。
她恶狠狠地刺去,毫不手软。
莱斯朝后退去,助跑加力狠狠踹上地牢的木门。木门发出咯吱的声音,轰然倒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