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见少年不时眨眼,眼神刻意地避开自己,甚至耳垂都渐渐发红。
于是狐疑地垂眼打量。
原是她踏入湖水时也被浪花打湿了衣服,一袭淡青白衣,湿得半隐半透。
又因她穿不惯此界的合裆裤,宽松衬裙下只余光滑曲线。
付今越勾起嘴角,松开踩在他胸口的脚。
少年竟没有顺势爬起,傻愣愣地泡在湖底,她又只好出手拽着人的衣领,把人拉起。
湿发一缕一缕黏在颈间,而少年眼睫缀着的水珠一滴滴地坠,锋利的气质不再,那双眼尾下垂的狗狗眼,终于又露出茫然而无措的神情,可怜又无辜。
水滴沿着黑发轨迹,钻入少年衣领之下。
气氛也被扯着下坠,落入旖旎。
付今越像牵小狗似的,拽着人的手带到岸边。
她让他坐,习川就坐。她手摁在他胸膛,让人倒下,习川反而绷紧身子,抵抗这股力道。
付今越弯起眼,指尖碾着少年通红的耳垂,轻声哄道:“乖,不喜欢我吗?”
习川立时紧张反驳:“习某并非如此,只是、只是……”
那日是为救人,如今再度轻浮行事,是否是错?
他分明只想……
二人能有个更正确的开端。
付今越见这人只是半天,都没说出个所以然来,遂牵起少年骨节宽大的手,在对方手背落下一吻。
她轻轻眨眼。
似有若无的触碰,令习川瞬间涨红了脸,紧接着颤颤眨眼,飞快地挪开视线。
他的手想要收回,付今越却没费什么力气地就将人困住。
她发出一声轻笑。
彻彻底底的占据主导位,真真是爱死这种感觉。
伏地做小任吃不到嘴里的烦躁,被屡次拒绝的羞辱,她早就受够了云鹤隐的口是心非。
付今越将人推开,少年倒下后场景堪称艳色,她满意地俯视观看。
犹记得对方现身时的模样。
一身制服,黑灰相间,衣摆上象征内门弟子的紫云雷纹,随光影变化浅浅映现着,好不飒爽。
他剑眉锋利,五官冷峻,哪怕是显乖巧的眼型也不能让这肃然的神情弱下半分。
但此时,付今越施施然地跨跪,面对仰躺的少年,从容地撩起裙摆。
自是空无一物。
习川看清她是如何穿的,似被戏弄得不知所措,黑亮的眼睁大,湿漉漉的,眼尾泛红,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不笑时那么严厉沉稳的人,此时脸上竟全是羞红。
付今越被这副纯情的模样勾起兴致,慢条斯理地道:“怎么了,你不是见过的吗?”
她指尖划过他的脸庞,顺势掐了掐。
“难道那晚目不转睛的人,不是你?”
习川小声辩驳:“夜深漆黑,而且那日……”他要记的是她的脸。
付今越又是一声轻笑,却不再逗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