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缘在矮榻上眯了一会,醒来时天已然暗了,燃着的银丝碳通红,殿内温暖如春。圣穆帝穿着月牙白的袍子,坐在一旁,拿着她的话本子看。
云缘问:“外面还下着雪么?”
他答:“还下着。”
圣穆帝依旧看着话本,话本子里讲着张生和女鬼,老套地夜路书生,还是他年少时看过的故事。唯一不同的是这本大篇幅描述的是夫妻之事,伦敦之礼。
圣穆帝将云缘的手一直在袖里暖着,又细想了一会,发觉脑中,心中亦全乱了,摒弃了一部分,还是乱。索性合了话本,另一只手单手斟茶。
云缘伸了腰,斜靠近帝王怀里,沉思了一会儿,伸手推开紧闭着的窗。
窗外的寒风一缕溜进,令云缘缩了脖颈。章和殿中的宫廊里每隔三步便挂着宫灯,远处还有小太监正踮着脚换灯油。窗外大雪纷飞,玉兰早已脱尽了叶,只有虬曲的枝张牙舞爪,上头盖着两指厚的雪,在夜幕中显地庞大。
云缘被帝王拥在怀里,安安静静看着雪。
突然的一个仰头,她看圣穆帝也正抬头看雪,从下往上看,也便笑咪咪伸出双手搂住那人的脖颈。他感觉到了,配合着低下头。
唇齿交缠到彼此气息都紊乱,终是帝王克制了,想抬头离开,又被云缘撑着身子追,她双手拉住圣穆帝的胸前的衣襟,衣襟上银丝勾勒的暗纹缠绕在云缘指尖,一来一回,云缘眼里裹挟了湿润的雾气,就那么看着他,挥不开也驱不散的。
他掌住她的下巴,在这片雾气萦绕的眸子里探寻什么,也便继续低头,若有似无,漫不经心,一饮一啄间,云缘偏头笑着躲开,又伸手搂住圣穆帝的腰,埋头在他脖颈,闻着身上人熟悉的味道,起了坏心思。
圣穆帝身体一僵,脖颈传来清晰的湿濡感,云缘用她的牙磨了磨。
他提着她的颈,四目相对间,她双眼此时湿润发亮,里头情潮涌动。
这样的眼神太熟悉,记忆深刻之中,午夜梦回之时,过往无数次的床榻之间,她便是这么个模样。
欲说还休又蠢蠢欲动的模样。
他们额抵着额,他看着她,轻叹一声。
他知道云缘性野,也愿意迁就着她,并希冀她一生也不要被他所束缚,她合该振翅高飞,去做什么事也好,去做谁也好。可在后来,哪怕明知她另有所谋,在举棋之时,谈笑之间就将自己决定留在宫闱,做了他的妻。他承认他自己的卑鄙,可那段时日的欣喜若狂只有他自知。他甚至祈求他一生都停在那几年,不要往前走了。
可事不随人愿。
云缘伸手,顺着他衣的下摆进去,内室本就温暖得紧,一来二去,她用手轻轻剐蹭,两人都起了一身汗。
他忍得辛苦,亦拿她没法。这小半年间,怕吓着她,总是浅尝辄止,觉得满足了她亦是满足他自己,却忘了她原本就是个贪的。
今日看了话本才觉缘由。
他故意问:“想了么?”
云缘不说话,依旧跪坐在矮榻上,却挤进他的□□。
外头雪没有要停的趋势,后半夜似乎化了一部分,被小宫女带到廊下,化了开被踩在脚下。
水声一阵一阵的,人也深入浅出,声音此起彼伏,暗哑欲人。
绘扇红了耳,低着头。夜玉光却打个哈欠,数着时辰,单单站着。
又是半个时辰,主子才传来叫水声。
里头是恣意妄为的,情味也深重。圣穆帝用着自己的外袍将云缘裹得严实,裸着上身抱人去了浴池。
他将人抱在怀里,不禁缠绵一阵,又叫了榻间的称呼。
阿姐。
他拂过云缘额头的湿发,边亲吻着她的唇瓣边引着东西出来,云缘轻哼几声,昏昏欲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