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此事我已有决断,不必多言。”
“这、哎,秦公您。。。”
听着二人的对话就要变成争执,一直站在门口的秦致轻咳一声,径直走了过去。
只见正厅中间坐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他看起来约莫四十来岁,肤色较深,带着些边塞风沙才能磨砺出的粗犷,面庞线条刚硬,鼻梁高挺,穿着常服,却自有一股锋锐之气。
此人正是秦致的父亲,今年刚被加封为定西郡王,兼任陇右和河西两地节度使的秦烈。
站在一侧的瘦高男子则是他手下的幕僚。见到秦致,他倒没有半分心虚,神色如常地对着秦致点了点头,随后和秦烈告辞后,大大方方地离开了。
倒是秦烈有几分明显的不自然,欲盖弥彰地问道:“你今日不是去见李家那小子吗,怎地回来这么早?”
说完,他皱了皱眉,一张脸更显凌厉:“不会是他犯浑,惹恼你了吧?”
秦致走到他跟前,坐在他左手边,笑嘻嘻道:“阿耶,您还不知道你女儿吗,要是我和李琛其中真有一个人犯浑了,那八成是我。“
秦烈哈哈大笑起来,接着道:“李琛那小子怎么样,你还瞧得上么。”
秦致却没有接话,而是有些突兀地转了话头:“阿耶,你最近就不要再为了我回军营的事情操心了。”
秦烈的笑僵在了脸上,他缓缓垂下嘴角,严肃道:“你不要去听旁人说了什么,也不要担心那些反对和阻力,只要你阿耶在,就一定会让你回到军营,让你去做你想的事。”
“阿耶,我从来不在乎别人说些什么,若不是我自己愿意回到长安,我根本不会回来。”
秦烈愈发严肃了:“你不想回军营了?”
秦致立刻道:“怎么可能!”
秦烈便不说话了。
秦致知道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的必要,便回答起秦烈方才问的关于李琛的问题,轻松道:“今日见了李琛,倒不怎么失望。长得挺好、性格也挺好,挑不出什么错处。”
秦烈的脸色比方才缓和了几分,点了点头:“不错,婚姻一事咱们不必操之过急。现在朝廷局势复杂,你夫婿的身份我们须得谨慎,慢慢看就是。”
秦致笑了起来,眼睛弯成了两道月牙,“是,阿耶说的都是。”
秦烈拍了拍她的手背,又道:“听说。。。你今日碰见裴止了?”
秦致的笑容顿时消失了。
秦烈看着她的脸色,试探道:“怎么,这么多年了你还生他的气,和他吵吵闹闹?”
“我凭什么不能生他的气了”秦致板着脸,“他不是在凉州练兵么,莫名其妙跑回长安,还偏偏和我抢上了同一个茶楼,顶着那张冷冰冰的脸在眼前晃悠,八成是故意的,看着就心烦。”
秦烈像是陷入了回忆,半晌才道:“裴止那孩子,这些年也不容易。你啊,就别老欺负他了。”
“我欺负他?就他那百八个心眼子,谁能欺负他。”秦致扬了扬爪子,怒道:“当初他一走了之,跑到李贺逻帐下从军,我还没和他算账呢。”
秦烈:“你和他这几年争来斗去,那小账本还没算好?”
秦致眯了眯眼,故作生气道:“阿耶,你的心都偏到哪里去了?”
秦烈做了个捂嘴的姿势,笑道:“我不说了。”
秦致这才哼了一声,想到白日和李琛约好赏画的事,道:“对了阿耶,你过几日不是要邀请宰相萧国甫的长子来府上赏画么。”
“是啊,怎么了?”
“我今日和李琛说好了,邀请他也一同来赏画。”
秦烈微微有些惊讶,“是你邀请的他?”
秦致想起白日裴止讥讽自己说的那些话,默默撇开了视线,“是。”
秦烈露出了一个打量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