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楼上,青川君的手指,绕着画作上那身穿天青色长衫的妇人转了一圈又一圈。
“所以你便作了这幅画?”
“只是当时年纪小,作画水平有限。”
“这幅画,可以送给我吗?”
“当然。”
青川君望着远处迎来送往的船只,幽幽说道:“后来我们就,发生意外了吧。。。。。。”
一缕斜阳沿着房檐的轮廓悄然滑落,强势地吻上了呆坐许久的她。先是照耀发间颤动的桂花,再是流连光洁如瓷的额头,最后停住在那双迷离的眼眸里。
“真相残酷,你,要听吗?”
那缕斜阳似乎格外刺眼,但青川君还是用力眨了眨眼睛,“你说吧。”
那年前往碧溪,两对母女皆多携了些金银细软在身。或许是因为头几日天朗气清,行程顺利,四人玩笑欢闹间不小心露了财。但更多的原因是两个年轻娘子带着两个年幼的女娃,叫人发现没有男子庇护,有机可乘。
抵达前夜,一阵风雨来得格外着急,四人决定早早收拾睡下。
谁知两个水贼瞅准时机上船,打晕了船夫。秦沅沅正欲灭灯时,一个瘦高贼子拿刀抵住了她的脖颈,想要狠狠敲上一笔。
“快快交出钱财,方能饶你不死。”
秦沅沅哪见过这阵仗,登时就被吓得僵直了身子,气都不敢多喘一分。她试量着抬了抬手臂,指向显眼处的三只木箱。
“都,都在那里。”
一个矮胖贼子拿刀撬开了木箱,见两箱装满了银两,一箱塞满了玉器、金饰等值钱宝贝,露出了满意的笑。
“还有吗?”瘦子嚷道。
“没,没有。”秦沅沅眼珠转动了一下,其实被褥下还藏着她的随身包裹,里面装有一些会票。
胖子转了一圈,被正在床上瑟瑟发抖的孟瑶琪吸引住了。
“小娘子,这是你女儿?”
“你别伤害她!”
胖子拿刀挑起女孩的下巴,端了盏油灯,细细端详着。
“真是个美人坯子啊。”他和瘦子交换了个眼神,“这身段,这姿容,卖给牙婆子当个瘦马都没问题。绑了去,又能卖些银两。”
孟瑶琪挖了那汉子一眼,狠狠啐了一口。
“脾气还挺倔!”胖子正欲扑向瑶琪时,她掏出刚刚偷偷拔下的金簪往要害处刺去。胖子躲闪不及时,脖颈处划了一小道血印,气得当场发了疯,胡乱挥舞着刀。
心惊肉跳之际,徐雨贞抄起板凳从背后偷袭瘦子,秦沅沅成功脱困。
二人齐齐看向孟瑶琪,胖子亮锃锃的刀迫近了她,只有三寸之遥。徐雨贞见状不妙,飞扑过去,以血肉之躯遮挡。
那贼是生手,没得轻重,一刀刺进徐雨贞要害,鲜血喷涌而出,把瑶琪的白色上袄染红了一大片,众人一下傻了眼。
“哐啷!”
此番打劫,他们并不想摊上人命。胖子马上丢了刀,去扶还在头晕目眩中的瘦子。瘦子指了指那三箱财宝,示意不如快些跑路。
“你们!不许走!”
躲在角落里的柳自青目睹母亲被害,愤怒地抓起遗落在地上的刀,冲上前去。
“这个小姑娘,也值些银两。”又叫那贼发现了商机。
柳自青瘦瘦小小,哪里搏得过成年男子?胖子一个用力就把她扛了起来,向自己的船上走去。
秦沅沅和孟瑶琪追上去帮其挣脱,暴雨倾盆,船抖如筛,每个人都失了平衡与方向。几番推搡下,只听“扑通”一声,柳自青坠了湖,消失在无边无尽的黑暗中。
他们不仅像弹走桌上的蚂蚁一样弹走了柳自青,还敲晕了秦沅沅。
湖水暴涨,孟瑶琪不顾翻天巨浪跳下湖去找柳自青。
“这小姑娘,真是不要命了。”
胖子见孟瑶琪发了疯,也不敢强行掳走这现成的银两了。二人驾着船,逃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