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里瞥见裴雁来侧过头,在余樊脸上顿了一瞬。他很淡地笑,轻声道:“你好。燕大的学生?”
余樊愣了会神,目光也在裴雁来手指上短暂驻留,听到这句才神似回笼一样:“是,刑法学研一。上次裴律师您主讲的分享会我有幸参加……哦,对了,小山哥是我同班同学。”
裴雁来很客气,淡淡道:“挺巧的。”
“……久等了,”我有点头疼,不想再听,叹了口气对收银员道:“支付宝。”
好在这段交际没持续太久。
余樊刚结完账,就接到一通电话。应该是朋友催了,说了点带气的话,他脸色变得不太好看,招呼匆匆打完就拎着东西告辞。
把小白送回家,然后车停到附近拐角的暗巷,监控的死角。
后座被购物袋挤满,我挤到驾驶座。
裴雁来抓着我的手,和我十指扣在一处,戒指卡住指缝,又和我蹭了蹭鼻尖,肌肤微凉的触感让我腰眼发麻。
只要对视,目光就很难挪开,就像磁铁的南北极。
他舌尖轻滚过我不安的喉结,说。
“他看你的眼神,我不喜欢。”
国庆假期后,班里组织团建。
我本来没打算去,不是同龄人,共同话题寥寥无几,我又话少,挺没劲的。
本来打算请假,但临到团建日期,上面又下强制通知,每班数人头,非正当理由不能缺席。我没办法,只能跟上去。
按计划,白天爬山,晚上聚餐。
晚餐后,团支书提出去KTV唱唱歌解压。一呼百应。
我是想拒绝的,但意外的是,我竟然是他们重点挽留对象。十多双眼睛看着,我只好点头。
包厢很大,我随便找个地方坐着,位置比较偏,旁边没有人。桌上铺着很多啤酒,像进军的战士。
班里姑娘多,开场就是几首大热的男团曲。
刚刚十月中旬,包厢里就开了空调。我只穿了一件宽松的圆领毛衣,没外套可脱,只能卷起袖子。
抬眼,却发现啤酒边上被递来一瓶气泡水。
余樊笑笑:“刚从冰柜里拿的,没开封。哥你喝吧。”
“谢谢。”
我接过,但没开,随手放在桌上。
余樊动了动挂在脖子上的耳机,也没说什么。那晚超市偶遇之后,他对我的态度又变了变,几次看见我都欲言又止,这次也不例外。
快刀断水比抽丝剥茧更适合我。
我叹了口气,说:“有话直说吧。”
余樊一怔,半晌揉了揉头发,看着有些烦躁:“哥,不然我们出去说?”
我摇头:“在这儿就行,你说。”
“……哥。”
余樊似乎为难,他嘴唇开开合合,往我身边靠了靠,低声问。
“哥,你和她,你们是形婚吗?”
“……”我眉心一跳,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他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