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书音权当没听见老三拿自己和沈彻闻关系的打趣,只用眼睛扫了下太子,等他开口。
太子越过了二皇子的提问,只解释说:“原本是说好了会回来,谁知道耽搁了什么事。”
“这次他没到,过几天回来再补给他场酒吃就是了,咱们先吃咱们的。”四皇子拿着筷子夹起自己桌案上的点心咬了一口,“对了大哥,大嫂和侄子怎么不在?”
几个皇子里只有太子一个成家的,既是家宴,近臣不来也就算了,太子妃总应当在场。
太子说:“小家伙病了,太子妃照顾着,就不过来了。”
这当然是借口,沈彻闻今日要在午宴上搞些动作,乐书乾提前让老婆孩子回避了。没叫其他近臣一起过来也是为此。
搞不好今日要演上一出兄弟阋墙,总不能让外人看了笑话去。
三皇子摇摇头:“这个也不来,那个也有事……人这么少,都没什么意思了,早知道我把花魁娘子给带来了。”
“东宫重地,不是你那京郊别院,三哥带什么花魁娘子?”四皇子不悦道。
三皇子哂笑了声,手往二皇子的方向一挥:“二哥不也总随身带着周贺丹嘛,跟我的花魁娘子也没什么区别。”
周贺丹随侍一旁,冲着三皇子露出淡淡的微笑。
“周贺丹是我府上幕僚,与你的花魁娘子有什么干系?”二皇子冷声说道,“这些年父亲都未曾说过什么,三弟你今日又是什么意思?”
三皇子见乐书音较了真,只讪讪摆手:“我不过是随口玩笑,二哥怎么还认真了?”
乐书音冷哼了声,不再理会乐书和的任何轻佻言语。
太子见再不阻止这场午宴就得变得不欢而散,赶紧开口劝和,警告了乐书和让他不要乱说,又把话题扯到今日的晚宴:“说了这么多,该渴了吧。我年初跟太子妃一起酿了几坛桂酒,想着今晚献给父亲,你们先帮我试试合不合胃口?”
太子话落,几个宫女便端着酒杯过来。满殿的人都被赐了酒,连燕台意和周贺丹这些跟着的人也不例外。
周贺丹喝不了酒,燕台意趁人不注意与他交换了酒杯,自己喝下了两杯。
因是太子赐酒,乐书音也不好推辞,沉默地干了满杯。
他讨厌中秋。
团圆的日子,可他注定残缺。碎掉的另外半身,永远拼不上。
他全力忍受着所有人团圆的幸福,这幸福永远不会有属于自己的一份。
桂花馥郁的香气掩盖了酒的醇烈,桂酒入口,乐书音就觉得恍惚起来。
周围飘飘摇摇的,像陷进了一场镜花水月。
“我来迟了,几位殿下别怪罪。”
沈彻闻的声音响起,乐书音抬了头,当即清醒了几分,心里提醒自己得去跟他讲周贺丹的事,让周贺丹代替自己嫁入西平王府。
太子也开口问道:“怎么耽搁了那么久?”
沈彻闻笑道:“昨日刚回京,偶然遇到了南疆王孙,与他一见如故,酒逢知己千杯少,聊起来竟忘了时辰。”
太子知道沈彻闻要进正题了,与他一唱一和,故意追问:“那你们都聊了什么?”
沈彻闻目光在乐书音与乐书和身上逡巡片刻,说道:“我听闻,南疆有一秘术,能看透人内心最渴望的事物,并让它出现在对方眼前。”
周贺丹微微皱起眉心。他知道沈彻闻是想像承诺的那样证明太子的清白,却不知道他想怎么做。
“哈哈,彻闻哥你开玩笑吧,哪有这种东西!”四皇子年龄最小,对这种事情也最感兴趣,一听沈彻闻讲起怪力乱神,当即第一个开口询问。
“怎么没有呢?”沈彻闻带着神秘的表情,“正巧,南疆王孙跟着我一起来了,我让他进来,表演给你看好不好?”
四皇子点头,对着太子说:“大哥,我想看。”
“那就让他上来吧。”乐书乾说。
乐书音许是喝了桂酒的缘故,始终有些朦胧恍惚,根本没太看明白突然是要做什么。他抬头看向对侧也喝了酒的老三,发现乐书和似乎状态也跟自己差不多。
他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强行清醒过来。
再回神的时候,南疆王孙木偌瞳已经站在了殿堂中央。
木偌瞳刚到,四皇子就急不可耐地问道:“王孙,刚刚彻闻哥说的,可是真的?”
“当然,这是我们南疆秘术呢,无论你最渴望的东西是什么,我都能让你见到。”
乐书音听罢忍不住冷笑:“不可能。”这几年他不是没有求仙问道,只为了再见周贺青一面,可惜一无所获,所有人都告诉他,死人永远不可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