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禄刮她鼻子一下,一边让她站好,一边扶她手腕,淡淡笑说:“我可不轻易教人。如今只教了你,你就算我半个首徒吧。别的我都不管,你只需记得我教了你这一次,舞起这剑来,要知道师傅是谁。”
吕姝点点头,说:“尊师重道,我怎会忘。”
秦禄半开玩笑道:“喏,这是你答应的。要是食言我可来找你呢。”
“还教不教了。”
“急什么,这不是急得来的。”
吕姝是第一回学习舞剑,秦禄教得耐心。
她脚下步伐的生涩渐渐褪去,越学越感受到自己的灵魂同身体变得愈来愈和谐。吕姝前世并不会武功,可原身却颇有根基,故而这么一教就能跟上了。
从前她必须按照《女诫》《女训》的规范做女子,做大家闺秀,舞刀动枪都是男人家的事,她不可能碰。这下得秦禄指导,初学这么一会儿,她就觉得舞剑是一件极痛快的乐事。
自己到这时才知道练武的好处,真是好不遗憾,吕姝在心里暗暗责怪前世的自己愚钝无知。
可这与无知究竟有多大关系呢?不过是各家有各家的家教罢了。
秦禄见她学得起劲,又很是聪慧,故教了一遍后,让她自己练上几遍。
吕姝练剑舞,又和秦禄不一样。柔中更柔,宛若蝴蝶扇,不过刚意缺缺,整个舞就显得人怯生生的。
秦禄跟她一说,吕姝便懂了,加了力道进去。
只见她练得急了,用了好大一道力气横剑,突然楠叔茂密处蹿出来七八只鸟雀,还有的从她剑锋处飞来,把吕姝吓了一跳。
恰逢吕姝还不懂收力道,她为了不伤那鸟雀,把身子硬往侧边一扑,跌了一跤大的。
“怎么了……!”
秦禄见状,说时迟那时快,飞去救她,于是二人双双倒在柳树底下。
秦禄躺在草堆上做了吕姝的垫子,两人胸脯贴在一处,吕姝一砸下来,压得他闷哼一声。
吕姝听到他抽气,知道他疼,忙从他身上起来,坐在一边关心道:“磕到你了没有?你起来,我看看。”
秦禄抬手拒她。
“这对小爷来说都不算事儿。”闭着眼,锁着眉头,沙哑着嗓子说。
委实他背上被一块小石头磕到了,只不过他硬着头皮不肯承认。
“我一点儿都不痛。我大老爷们儿!”
吕姝不信,非要拉他起来看。
秦禄连连摆手。
就一块石头磕了一下,秦禄怕吕姝小题大做请大夫了。本来就没什么大事儿,只是一时疼些,叫了大夫来岂不要吃药?
秦禄可不想喝药。再说这伤在背后,她怎么看呐?总不能他脱了衣服吧!
他便另起个话头道:“我只是想在树底下,躲躲阴凉。你瞧这大柳树,叶子像不像你的眉毛?”
吕姝皱着眉头打他指着自己的手:“就是像,你也不能说。总没个好德行。”
“怎么你就有好德行?”秦禄问。
“我怎么没有?”
秦禄躺在草地上,两手枕着脑袋,嘴里叼一根狗尾草,悠悠道:“就说我们现在是夫妻这事,这还没和离,你就一身未出阁的打扮,这是好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