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非是三个人的游戏变成两个人的,这种情况,除非一方先捅破窗户纸,否则平衡暂时还打不破。”
舒雪痕若有所思,“那你会有危险吗?”
岑清心中一动,不由地抬眸看向她,“……不会,顶多有些小状况,我能处理。”
“确定不需要我做什么?”
“现阶段还不能让舒总出面,他会察觉。”
“好吧,”舒雪痕起身,耸了耸肩,“虽然不知道你要做什么,但我还是先把胃药弄来吧。”
等待的时候,舒雪痕还是让岑清躺着,见他似乎也睡不着,便从抽屉里取出两张塑封卡片。
“喏,物归原主。”
岑清疑惑地接过,那是两只截然不同的蝴蝶图样,做得像双面绣,精致立体地浮现上半透明薄膜上。
看清的一瞬,岑清手指忽然变得异常僵紧,纤薄两页,似乎用尽全力才将它们捏住。
“认出来了?这是你母亲的手绘稿,时间太久原稿已经没有了,只剩拓印保存的副本。”
“……”
岑清将那两张卡片举到上方,灯光透过薄膜,在地板投下斑驳的蝶影。
“我当初就是被这两幅图吸引,才对刺青感兴趣的。”舒雪痕靠在工作台边,视线缓缓掠过房间四面。
“这里原先的老板是你母亲的朋友,工作室的室内设计也都出自她的手笔。我是后来偶然得知店铺要转让,才接过来的。”
岑清手指沿着卡片纹路,轻轻描摹,仿佛能碰到画者当年的笔触。
“说实话,在知道她喜欢这行之前,我根本无法想象——像那样的名门闺秀,竟会藏着这种……在世俗眼中不够体面的爱好。”
舒雪痕唇角勾了勾,笑意里分明带着对“体面”二字的讥诮。
“你上次问我是否认识你母亲,其实是我单方面认识。但凡见过她的人,都很难不想认识她,她实在是……”
话音戛然而止,舒雪痕微微蹙眉,像是要在记忆深处搜寻一个恰如其分的词藻,最终却只能摇头,索性停止了讲述。
她转身打算给自己倒杯酒。
忽然察觉房间里过于安静,一回头,才发现岑清已经睡着了。
那两张珍贵的卡片就贴在他脸颊边,手指仍虚搭在上面,像是抚触的姿势。
舒雪痕的眼神不自觉柔软下来。
她低叹一声,取来毛毯轻轻盖在岑清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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聆兰苑的主宅,夜晚总是异常安静。
裴景昀膝上放着一本书,指尖摩挲书页边缘,视线却微微上抬。
脚步声停在门外。
“今天去哪儿了?”
岑清外套上还挂着些许露珠,“纹身馆。”
他答得坦然,裴景昀目光再度转回书页。
“以后尽量别去了。”
“魏钊也这么说。”岑清微微抬起唇角,露出一个似是而非的笑。
书页翻动的声音突然停滞。
裴景昀合上书本,“那种地方鱼龙混杂,不安全。”他嗓音下坠,投来面沉如水的一瞥,“以后不要去了。”
这次省略了“尽量”两个字。
“好的,义父。”岑清没有辩驳,驯顺地答应。
余光望见桌上那碗安神汤,“是给我的?”
“嗯,喝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