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裴景昀的面,岑清端起汤来,没有任何犹豫地尽数喝完。
**
深夜,容叔被专线电话惊醒,一看时间,不由吓了大跳。
“先生?您……”
“东院似乎有动静。”裴景昀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去看看怎么回事,每个角落都要检查——包括岑清的卧房。”
容叔不敢怠慢,立刻提着应急灯穿过连廊。
花厅、庭院、厢房……一路仔细查看,最后才来到二楼卧室。
轻轻推开门,岑清正安静地熟睡,落地窗紧闭,窗帘严丝合缝。容叔放下心,正要从阳台退出,脚下却一不留神。
玻璃清脆的碰撞声惊醒了床上的人。
“清少爷……”容叔尴尬又抱歉,将裴景昀的吩咐解释了一遍,“先生担心您,所以让我专门来看看。”
岑清不以为意地起身,两人一同查探刚才声音的来源,是个滚落的药瓶。
“不小心掉的。”岑清拾起药瓶,“怪我。”
容叔暗自思忖,不过是小瓶子掉在地上,这么细微的声响,先生能隔着两个院子察觉?
回去复命时,裴景昀房门虚掩,应该是在等他。
容叔先敲了敲门,没人应,他朝屋内看去,只见裴景昀靠在床头,手机屏幕的冷光映着男人硬朗的下颌线。
“先生……”
“知道了。”裴景昀突然打断,目光仍盯着手机,“去休息吧。”
容叔退出门外,百思不得其解,还什么都没说呢。
“哎,先生最近这是怎么了。”
大约还是公司的事,从某天起就仿佛触了什么霉头,诸事不顺。
他提着灯往院外走,夜风掠过树梢沙沙作响。不经意抬头,一轮满月高悬,偏偏被游云缠绕,时隐时现。
容叔心头蓦地一紧,无端生出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隐忧来。
**
清晨,岑清依旧早早就出了门。
按照昨天他的要求,魏钊在茶楼雅阁定了包间。
八仙桌上摆满各色广式点心,晶莹剔透的虾饺、酱色浓郁的凤爪散发着诱人香气,岑清却动都没动。
“你今天脸色比昨天还差。”魏钊本来还想大献殷勤,一看情况不对,难得正经几分。
岑清在桌子上趴下,“胃不舒服,只想喝粥。”
魏钊当即盛了碗生滚鱼片粥,还知道要撇去浮沫。
岑清吃下两小勺,还是神色恹恹,“昨晚没睡好。”
“那去休息室补个觉吧,”魏钊见他看过来,忙举双手赌誓,“我保证不打扰,要是再犯浑,就罚我永远追不到你。”
“……”岑清冷着脸走进里间。
魏钊盯紧服务员铺好薄被,又将空调调到适宜温度,轻手轻脚退出去。
岑清蜷在沙发里,团起被子抵住胃部。
虽然刚才一半是装的,但另一半也是真不舒服,多亏昨天在舒雪痕那吃过药。
他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温水,重新躺下后,仍然辗转反侧,直到手指触及裤袋里那两张蝴蝶卡片。
硬塑边角被体温焐得温热,他缓缓抚摸表面,没有拿出来,脑子里已经完整浮现上面的图案。
“妈妈……”无声地唤了一声,岑清闭上眼。
他知道自己现在最需要的,是养精蓄锐。
**